林婉清怔了好一會兒。
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掀起了裙襬，坐在葉戰天對面：
“我……能幫上什麼嗎？”
葉戰天頭也沒抬。
淡淡來了一句：
“能給我倒杯茶嗎？”
林婉清一愣。
反應了幾秒，才起身走向飲水機。
她突然意識到——
自己可能，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她是蟲族歷史學導師。
主攻蟲族與人類接觸以來的文化與戰爭史。
但對於蟲族圖騰構造……
幾乎一知半解。
她把茶杯輕輕放在葉戰天旁邊。
“還有需要嗎？”
葉戰天繼續翻著書。
“能幫我找一套解剖圖冊嗎？最好是最新版本的。”
“在D區櫃架。”
林婉清點點頭。
轉身，又去找書了。
半小時後。
她終於鬱悶地發現一件事——
自己好像成了他的圖書館小助理。
倒茶，找書，跑來跑去。
他翻書，她搬書。
他沉思，她遞筆。
明明自己才是導師！
是講武堂的高階講師！
是正經老師！
可現在，卻被他當成了“工具人”一樣使喚。
她有點不服。
轉頭剛想說點什麼。
結果看到葉戰天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翻閱蟲族紋路圖譜。
指尖在圖案上滑動，眼神極其專注。
眉頭緊鎖，像在演算什麼。
連光線都沒在他臉上晃動一絲。
林婉清愣了一下。
突然覺得，這個認真的少年——
還挺帥的。
帥得不像個學生。
更像個戰場上走下來的將軍。
她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
——難怪有人說他是文武雙狀元。
——難怪教官說他是整個人類的希望。
——如果自己再年輕幾歲……
她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掩飾住莫名的情緒。
“葉戰天啊……”
“估計精訓營裡，已經有不少小姑娘，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吧？”
說完。
她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回事。
明明是自己來巡視學生。
現在卻不自覺的被他吸引住了。
而葉戰天。
聽到那句調侃。
微微一愣。
抬起頭。
眼神平靜。
語氣淡然。
“蟲族未滅，無心兒女情長。”
說完。
他又低下頭。
繼續翻書。
繼續推導。
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婉清愣住了。
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了半秒。
她察覺到自己好像失言了。
也不再多言。
只是靜靜坐在一旁，看著他。
良久。
她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這孩子，到底經歷過什麼？
——才會心思沉穩到這地步？
——一點不像十八歲的少年。
這個年紀的男孩。
不都該是青春萌動，熱血衝動？
不都該是陽光燦爛，目光閃爍？
而葉戰天身上——
卻沒有一點青澀的影子。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機。
前不久，還收過好幾封情書。
那些稚氣未脫的小屁孩，表白信一封接一封地送。
有的男生，甚至直接加了她聯絡方式。
說要等精訓結束後，請她吃飯、約會、看電影。
她看都沒看一眼。
只覺得幼稚。
但此刻。
坐在葉戰天對面。
她心中竟第一次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他安靜。
——他冷靜。
——他不說愛，也不討好。
卻偏偏……
讓人移不開眼。
林婉清悄悄收回目光。
低聲自嘲一笑。
“嘖……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怎麼連自己學生都能看得出神了？”
……
而另一邊，精訓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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