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興奮得小臉通紅。
她根本沒想到,這些魚全是陳烈釣的。
只以為是李老虎又有了大豐收。
當即揚起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由衷讚歎道。
“李大叔!您今天手氣可真是太好了!釣了這麼多大青魚,大鯉魚!這條鯽魚怕是有兩斤吧?真厲害!”
“可惜了,烈哥兒的本事還是不如你,只能釣上一些小魚,估計晚上都不夠吃嘞!”
她指著地上最大的一條板鯽,眼中滿是崇拜的光芒。
彷彿李老虎就是釣魚的神!
“噗!!咳咳咳!”
李老虎滿臉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被素娥這一頓吹捧,嗆得連連咳嗽。
一張黑紅的臉膛更是漲得通紅。
釣什麼魚啊?
自己今天一下午,可以說是毫無收穫!
一想到這兒,他手抖得更厲害了,嘴唇哆嗦著,想解釋又覺得丟人現眼。
只能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嗯嗯啊啊,窘迫得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
旁邊幾個看熱鬧的年輕獵戶憋著笑,本來他們也沒釣上魚,但跟李老虎比起來,這還算是好的。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刻薄的聲音,從旁邊的農地裡傳來。
“喲!我當是誰在這兒吵吵嚷嚷呢!原來是你們這幾個窮酸鬼,出來釣魚吃了啊?”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馮楊氏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綢緞褂子,頭上插著根明晃晃的銀簪。
拉著她那傻兒子秀哥,正從塘邊的小路上走過來。
今天她心情還算不錯。
孫神劍派人跟她說,已經讓虎頭山的山賊們,昨晚上去殺陳烈了。
今天只需要自己去小破屋那裡,順便趁火打劫一波,還能把之前輸給陳烈的房契奪回來。
對了,還有秀娥那個賤女子,也要將她搶回來,給我家秀哥做妾!
然而下一刻,當她的目光掃過提著魚簍,直到看到安然無恙站在那裡的陳烈。
頓時間,如同白日見鬼!
整個人猛地一僵,腳步瞬間釘在原地,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那雙細長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陳烈,彷彿要確認眼前是人是鬼。
這怎麼回事?
那些山匪不是殺了陳烈嗎?為什麼他還活著?
她身邊的傻兒子秀哥,也傻乎乎地歪著頭,指著陳烈,咧開嘴流著口水,口齒不清地大聲嚷嚷。
“娘……娘!他!他不是死了嗎?神劍哥哥說了,昨天,昨天不是把他砍死了嗎?嘿嘿嘿……”
“閉嘴!你個蠢東西!胡說什麼!”
馮楊氏猛地一哆嗦,厲聲呵斥傻兒子,聲音尖利得變了調。
她強行壓下心頭的寒意,眼神閃爍不定。
雖然想努力穩住心神,但還是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能自已。
他孃的,陳烈有影子!
也就是說,他是個大活人,肯定是昨天沒死成!
難道是虎頭山的土匪們殺錯人了?
一想到這兒,馮楊氏深吸一口氣,用那種居高臨下,彷彿看垃圾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陳烈和他腳邊的魚。
隨後,嘴角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假笑,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尖酸。
“呵!我當是鬧鬼呢!原來是你小子命硬,閻王爺都不收啊?”
“嘖嘖嘖,看看你這副窮酸相!”
她指著陳烈的麻繩鉤,略帶些不屑道。
“怎麼,烈哥兒,你最近不是長本事了嗎?這怎麼家裡揭不開鍋,連打獵的本事也丟了?只能跑到這野塘裡跟些泥腿子搶食,靠釣幾條破魚餬口了?嘖嘖,真是可憐吶!”
“對了,還有你那嫂嫂,天天跟你睡一個被窩,結果沒想到,只是睡了個廢物,你是一點也不爭氣呀,恐怕床上本事也不行吧?”
“烈哥兒,我作為嬸子,好心勸你一句,實在不行,就把你嫂嫂送到我們馮家吧,讓他在家伺候我兒子,不缺她那一口飯吃,怎麼樣?”
“不然的話,像你這副窮酸樣,遲早得餓死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死死盯著陳烈的表情,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憤怒。
但陳烈的臉色很冷淡,眼眸冰冷地迎著她的視線,冷冷道。
“我是命硬,沒死成,但有些人,已有尋死之道。”
“馮楊氏,昨天晚上的事,你清楚,我也清楚。”
“我告訴你,這事兒不算完,既然我沒死,那總有人要死!希望不是你就好!”
聲音落下,如同一聲炸雷!
馮楊氏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瞳孔猛地一縮,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強裝的鎮定幾乎崩潰,嘴唇哆嗦著,臉色由白轉青。
這小子……他知道了什麼?
他是在威脅我?!
看來昨天晚上的那群土匪,確實是來到了陳烈家裡,但卻沒有將陳烈殺死?
那些土匪……現在怎麼樣了?
總不能全被陳烈一人給殺了吧?!
馮楊氏有點兒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