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陳烈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當即詢問起事情的原委。
原來,昨日馮楊氏與她那個傻兒子秀哥兒,趕著牛車,去清河城見了孫神劍。
當時陳老二就感覺有些不太對。
因此,就一路跟著馮楊氏,並且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烈哥兒,這次真的大事不妙啊!”
“孫神劍與虎頭山上的土匪有勾結,我估計,他們過不久就會來害你性命!”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躲一躲,等躲過了這陣風聲……”
聲音落下,一旁的王生當即皺起眉頭,呵斥道。
“躲什麼?”
“如今官要民反,民不得不反!”
“他孫神劍要害烈哥兒,乾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殺上清河縣,要了那狗奴的性命!”
這一番話說出,頓時讓陳老二極為驚駭,顫抖著聲音道:“這,這,這恐怕不太妥當吧……”
王生有些慍怒道:“我就一句話,誰要害烈哥兒性命,那就是個死字!兄弟們,你們說句話吧!”
眾人正在猶豫,忽然間,李老虎拔刀起身:“我跟烈哥兒。”
聲音落下,二十多個漢子站起來,大叫道:“烈哥兒要我等殺誰,就殺誰!”
那些年輕獵戶們沉默片刻,最後,同樣也是站了出來。
雖然他們對陳烈的好感度,並沒有達到死忠的地步。
但現在,就算他們想要撇清關係,孫神劍恐怕也不會饒了他們。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
看到這一幕,頓時間,陳烈心中大定。
他麾下有這麼多人,就算對付不了清河縣官府,也足以對付那些虎頭山上的土匪了。
“好!”
他當即起身,看向眼前五十多個漢子們,徐徐道。
“既然諸位心意已決,那陳某就麻煩諸位兄弟了!”
“孫神劍那廝,我等暫且不用管他,先滅了虎頭山的土匪便是!”
沉吟片刻,他又道。
“我知諸位兄弟家中都不算富裕,既如此,待攻佔了虎頭山的土匪後,山中金銀,盡數分發給諸位兄弟!”
“陳某,分文不取!”
這……
聲音落下,諸多漢子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驚喜之意。
這可太妙了啊!
都說那虎頭山的土匪們,富得流油,如果能劫掠他們一筆,豈不是要發大財了?
這下,就連原本有些猶豫的年輕獵戶們,此刻也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幹!
跟著烈哥兒幹,絕不會吃虧!
“既然烈哥兒都這麼說了,那就幹,殺他狗孃養的!”
“是啊,他們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仗著人多,建立了寨子,有什麼可囂張的?”
“而且烈哥兒也是武者,殺他虎頭山的寨主,簡直是輕而易舉!”
一陣聲音落下。
王生趁機道。
“我這二十多個兄弟,還藏了五十副皮甲,以及鋼刀數把,就是為了備不時之需!因此,就算兄弟們捱餓,都忍著沒賣出去!”
“如今烈哥兒需要,那我等就將它們取出,分給眾兄弟!”
陳烈滿意點頭道。
“謝王生哥,謝諸位兄弟!那我等就約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來此地集合!”
“待月黑風高時,殺上虎頭山,斬殺匪首,為民除害!”
聽到這話,這五十多個漢子,頓時跟著齊聲呼喊。
“殺!殺!殺!”
聲音落下,諸多漢子各自散去。
而此時,陳烈也與王生,李老虎,陳老二三人商議計策。
趙大還在外面買地,因此還沒有回來。
幾人走了片刻後,李老虎思索一陣,這才開口。
“烈哥兒,虎頭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因此,我等必須出其不意,先發制人,儘快解決戰鬥。”
“否則若傷了死了太多兄弟,回去之後,也不好向鄉親們交代。”
陳烈沉思片刻後,點頭道。
“是這個理……”
他正要再說幾句話。
忽然間抬頭,正看到從馮楊氏家裡,走出來了一位少女。
穿著一身粗布衣裙,烏黑長髮用一根木簪鬆鬆挽起。
幾縷碎髮吹起,貼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
她的身形尚未完全長開,帶著少女特有的青澀。
但骨肉亭勻,寬大的衣裙掩不住那纖細的腰肢,身材曲線初具規模。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張臉。
標準的鵝蛋臉,肌膚細膩白皙,透出瑩潤的光澤。
一雙杏眼極大,清澈見底,此刻卻盛滿了侷促不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小巧的鼻樑挺直,唇瓣是飽滿的櫻粉色,此刻正緊張地抿著。
光是站在那裡,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雨後清荷,帶著一絲惹人憐惜的柔弱。
她本來就要走,但當看到迎面走來的陳烈三人,尤其是陳烈腰間那柄透著森然寒氣的鋼刀。
還有他身後魁梧剽悍的李老虎,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懼!
同時下意識地後退了小半步,櫻唇抿得更緊了。
陳烈將少女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瞭然。
他放緩了腳步,笑了笑道:“姑娘莫怕,我們都是清水鎮的,我是山中的獵戶,帶刀是為了殺豬,不會害人性命。”
“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看模樣也是生面孔,怎麼來我們清河縣了?”
心中卻暗自盤算。
這姑娘怎麼從馮楊氏家裡走出來?
莫非跟陳老二說的那樣,她是過來相親的?
此時,李老虎也收斂了平日的粗豪,咧嘴笑了笑,儘量顯得和善。
王生哥則微微頷首,目光在少女身上不著痕跡地掃過。
少女見陳烈主動解釋,態度也算溫和,眼中的驚懼稍稍褪去,但警惕之色猶存。
她微微垂首,帶著一絲怯生生的甜糯,小聲道:“小女子顧嫣然,家住清河縣,家裡,家裡是磨豆腐的…”
“磨豆腐?”
陳烈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隨即浮現一絲由衷的讚歎,“原來是豆腐西施,難怪如此清麗。”
聽到豆腐西施的稱呼,顧嫣然白皙的臉頰瞬間飛起兩朵紅雲,頭垂得更低了。
陳烈想了想,又故意問道:“顧姑娘從縣城來這清水鎮,可是有事?”
顧嫣然猶豫了一下,聲若蚊吶:“是,是來相親的。”
果然!
陳烈心中冷笑一聲。
這相親的物件,物件除了馮楊氏家那個傻兒子秀哥兒,還能有誰?
看著眼前這清麗如出水芙蓉般的少女,再想想秀哥那滿臉痴呆,心智不全的模樣。
頓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惋惜在陳烈心頭翻湧。
馮楊氏這毒婦,真是糟蹋人!
就在這時!
【叮!系統任務觸發!】
【截胡顧嫣然,收其為門下弟子,並進行雙修。】
【任務獎勵:未知(視完成度及雙修效果而定)】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陳烈腦中響起。
截胡,並收為弟子?
看來按系統的意思,是要自己收了顧嫣然,做自己的第三個媳婦?
不過怎麼說這麼難聽呢。
什麼叫截胡,自己就算是娶了這姑娘,那也是光明正大,明媒正娶!
但很快,陳烈就反應過來。
不管如何,這麼好的姑娘,絕不能便宜了馮楊氏那個傻兒子!
更何況,他與馮楊氏還有大仇。
因此這樁婚事,於公於私,都必須攪黃!
至於能不能成……
管他呢,先攪黃了再說!
念頭及此,陳烈眼神一凝,瞬間做出了決斷。
他看向顧嫣然,故意問道:“相親?姑娘該不會是……去馮楊氏家吧?跟那個秀哥兒?”
顧嫣然猛地抬起頭,清澈的杏眼中充滿了驚訝:“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
陳烈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同情的神色,看向顧嫣然。
“姑娘,這事兒怕是在這十里八鄉都傳遍了!誰不知道那馮楊氏家是什麼德行?”
他上前一步,聲音略冷道。
“那馮楊氏,刻薄寡恩,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家裡但凡有點吃的,她能全塞進自己肚子,連親兒子都只能撿點殘羹冷炙!”
“她那張嘴,更是比茅坑還臭!稍不順心,就站在家門口破口大罵,汙言穢語不堪入耳,整個村子都不得安寧!”
“手腳還不乾淨!鄰居家曬的糧食、醃的臘肉,她看上了就敢偷!被抓住了還死不認賬,撒潑打滾!”
“更別提……”
陳烈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森然。
“她跟虎頭山上的土匪頭子,都有不清不楚的勾當!官府通緝的畫像,說不定就貼在她家牆根底下!這種人,名聲早就臭過茅坑了!誰家姑娘嫁過去,那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一番話砸向顧嫣然,頓時間,她那張清麗的小臉瞬間血色褪盡,變得煞白!
清澈的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不…不會吧?”
顧嫣然的聲音帶著顫抖。
“她,她明明說,說她認識清河縣的孫神劍孫捕頭……”
“孫捕頭?”
陳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搖頭冷笑道。
“她的話你也信?我敢打賭,她是不是還跟你爹孃拍著胸脯保證,說她那傻兒子秀哥兒,雖然心思單純,但最是老實厚道,心眼實在?”
顧嫣然徹底懵了,小嘴微張,看著陳烈的眼神如同見了鬼:“你…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如果不是她之前沒見過陳烈,這下真懷疑,陳烈偷聽過馮楊氏說的話!
“我怎麼知道?”
陳烈搖搖頭,語氣帶著無奈道。
“因為這老虔婆騙人的把戲,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套!專挑你們這些外鄉來的,不知根底的好姑娘下手!用那點所謂的家底和捕頭的關係當幌子。姑娘,你好好想想,她當時是不是還跟你家許諾了別的?”
顧嫣然被陳烈這一通分析震住了,下意識地點頭,聲音帶著委屈:“她說…她家有很多很多地,良田百畝,縣城還有鋪子,嫁過去一輩子吃穿不愁,享清福……”
“噗!!!”
“哈哈哈!”
她話音未落,站在陳烈身後的李老虎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一陣鬨笑聲。
顧嫣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手足無措,又羞又急,眼眶瞬間就紅了:“你們,你們笑什麼?她說得不對嗎?”
“對?對個屁!”
李老虎止住笑,搖搖頭道。
“小丫頭!你被他騙慘了!良田百畝?縣城鋪子?放她孃的狗臭屁!就在前幾天,她為了還賭債,把她家僅剩的那二十畝坡地,都抵押給咱們烈哥兒了!白紙黑字,按了手印的!還百畝?她家現在除了那幾間破屋,就剩西北風了!”
王生哥也拄著木棍,慢悠悠地補刀。
“就算她真有地,姑娘,你想想,她那兒子是個啥?是個連吃飯拉屎都要人伺候的傻子!”
“家裡沒僱一個長工短工!到時候,那百畝地誰種?那鋪子誰管?那一家子老的老,傻的傻,誰伺候?還不都得壓在你這個新媳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