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技巧就像是刻在了骨子裡，幾乎成為了一種生存本能。
然而隨著陸鳴和張毅越走越遠，他們開始發現這種本能竟然開始退化了——這是個極其糟糕的訊號。
這甚至比深陷幻覺更令人感到恐怖。
因為在幻覺中，就意味著你對軀體當前的感知，都是經過扭曲後的虛假。
當幻覺結束後，一切又會撥回正軌。
但假如眼前的經歷都是真的，倘若白霧散去後，他們這種對時間的感知能力沒能回來……那可就出大事了。
“陸哥，這白霧怎麼越來越邪門了……”
張毅的壓力值已經開始暴漲，一路來到了“40”上下浮動。
陸鳴的發揮則依舊穩定，壓力值始終都停留在“60”紋絲未動。
“等等，有東西。”
陸鳴剛想說些安慰的話，來幫助張毅控制一下他的壓力值，卻見不遠處的白霧中，突然浮現出一道獸影。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陸鳴終於看清了。
——那是一道有著月狼輪廓的亡靈身影。
從體型來看……似乎是一頭月狼王。
見到這頭疑似月狼王的白色影子後，陸鳴反倒是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了不少。
“可算是刷怪了。”
不怕它刷怪，就怕真的一隻怪都不刷，純走迷宮……那是真的一點破局的線索都沒有了。
誰也不清楚白霧到底會持續到什麼時候，萬一持續個一整天，按照這個感知力的退化速度，等那時候白霧散去，人也差不多該廢了。
這次陸鳴沒再託大上去鍛鍊自己的近戰能力。
而是在張毅給他貼完“buff”後，直接釋放負罪之鏈和蒼白之怒，一套經典連招就將月狼王的亡靈之影給消滅了。
但下一刻，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好弱。”
亡靈之影可能會因為缺少模板，所以比原版弱很多，這倒是在陸鳴的預料之中。
但是眼前的這頭月狼王，弱得未免有些太離譜了。
哪怕張毅沒有給他施加祝福，陸鳴都需要釋放蒼白之怒，直接丟三四發流星飛彈，都能夠把對方擊殺。
——這簡直比惡魔莊園的關底BOSS夜行魔還要弱上好幾分。
在殺死了月狼王的亡靈之影后的下一秒，陸鳴突然又愣了一下。
【獲得低階影響「蒼白的印記」】
「低階影響·蒼白的印記」
【當你獵殺了蒼白獵場的獵物時，你也將成為它們的一份子。若想擺脫獵物的身份，請儘可能地多收集印記，來證明你具備獵人的資格。
【在該影響持續期間，你所受到的傷害將提高10%。
【該影響可作為「獵人」領域的“儀式”輔助材料。
【該影響將持續10分鐘。在該影響消失後，你的感知屬性將提升10%，持續30秒。】
陸鳴眼前一亮，先前的許多疑惑，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
“原來是這樣……我們，正處於一個儀式場之中。”
陸鳴結合先前所見，很快有了自己的判斷。
難怪之前遭遇的一切，都給他一種違和卻又熟悉的感覺，如果說這都是一場儀式，那就說得通了。
沒有靈魂的亡靈，如果換個角度仔細思考，就會發現這是一種很典型的儀式產物。
——儀式最顯著的特點，就是用來達成一些違背規則的願望，實現不可能之可能。
“想要逃脫出去，我們必須儘可能地多擊殺那些攜帶著‘蒼白印記’的亡靈之影。”陸鳴對張毅解釋道。
考慮到後者在儀式學上並沒有什麼建樹，陸鳴也沒打算跟他解釋太多，只需要告訴他接下去該怎麼做就夠了。
還有一點，陸鳴不太確定佈置這個儀式的存在，是否還處於這個地牢之中……
像這種能夠施加“低階影響”的儀式，本身的位格至少也得是“高階”及以上，那也就意味著佈置它的人，在儀式學的造詣已經達到，或者接近“大儀式師”的水平。
大儀式師所能掌控的超凡力量，相當於鑽石級的高位超凡者。
而這種級別的存在，幾乎不可能會在挑戰級的地牢中出現，至少也得是困難級的地牢。
——只有一種情況是例外，那就是穿梭於不同地牢世界中的“特殊角色”。
就像陸鳴之前在黃昏之城中偶遇「靈境商人·巴爾」，還有張毅在嗜血蟻巢被「乾渴女爵·依娜絲」撅了……這些都屬於與“特殊角色”互動後發生的意外事件。
至於陸鳴他們此時眼下正在遭遇的這場白霧，他也不太確定會不會與特殊角色有關。
畢竟這個儀式的位格確實高得有點嚇人。
要知道，陸鳴在隱藏副本中使用的「失序的迷宮城堡」都只是個“中階儀式”，他就能夠以主場優勢，將其他同級的超凡者玩弄於鼓掌之間。
而“高階儀式”往往具備毀滅一座城市，甚至是一個國家的力量。
在獲得了「蒼白的印記」後，陸鳴和張毅便直接開啟了奔襲的模式，不再像先前一樣在白霧之中慢慢前行。
加快了前進速度，並且擴大了探索範圍後，陸鳴和張毅接二連三地遇到了亡靈之影。
二人輪流進行擊殺，確保彼此身上「蒼白的印記」數量不會差距太大。
——畢竟要預防疊滿印記後，直接被踢出白霧迷宮，結果剩下那名沒有疊滿印記的隊友只能留在迷宮裡乾瞪眼的情況。
隨著二人遇到的“獵物”越來越多，印記的層數越疊越高後，他們所遭遇的敵人，實力也逐漸變強了起來。
最強的一道亡靈之影源於地虎，它的綜合實力，甚至快趕上陸鳴擊殺的那頭地虎的八成水平，這已經算是很誇張的數值了。
要知道眾人在白霧之中是被打散的，陸鳴也無法確定其他三名隊友是否分在了一塊。
如果都是單打獨鬥的話，那其中的危險性不言而喻，說不準得掉半條命……
也幸虧張毅沒有落單，否則僅憑他自己的話，十有八九得死在這場白霧之中。
此時，陸鳴與張毅身上「蒼白的印記」層數都來到了第四層。
在將一頭“穿山野豬”的亡靈之影打得奄奄一息後，陸鳴讓張毅先進行補刀。
就在張毅殺死這道亡靈之影的那一刻，他的身影突然從陸鳴面前消失。
“……呵，竟然真的玩這一套。”
陸鳴也鬆了口氣，看來他的謹慎是對的。
如果是他先疊到第五層印記，恐怕張毅就得永遠地留在這座白霧迷宮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