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真魔……如何？
殷長生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回答。
真魔、真仙、真佛，這等渡過雷劫的存在，實在過於稀少。
哪怕天魔門中的記載，也是少之又少。
畢竟，除非那些渡過天劫的祖師親自注疏。
不然就憑他們這等後輩天人，怎麼可能窺見一二虛實？
但有一點，殷長生可以很是確定，那就是他們天魔門……
要完！
一眼望去，除他之外，再無一人而活！
陸淵只是禁錮他的行動。
已經不曾限制他的心神，故而一道意志掃去。
所能探到的極限內，皆是一片空蕩，焦黑崩碎的山脈，破碎成虛無的宮殿，連血氣味都不曾聞到一點，處處死寂，恍然變成無盡的死域……
哪怕千年的道魔之爭，天魔門大敗而輸，導致正宗踏滅魔山祖庭，卻也不曾死得如此之乾淨啊！
就算天地不同。
可他人一樣也要受限於環境吶！
一切種種。
在現在，卻在他殷長生手中，盡數喪失殆盡。
這就是為什麼是殷長生作為天魔天人，被選中駐守神洲洞天。
不止是因為他本身的能耐。
更是因為其人可謂忠心耿耿。
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想的卻是為天魔門找補……
找補完，方才真正意識到，這一片天魔門存在了千年的土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
殷長生張開嘴巴，剛要說些什麼。
驟然。
像是一股澎湃巨力，從虛無而來，從天穹落下。
重如太古神山，壓得殷長生骨骼咔嚓咔嚓的在響，渾身血肉在瘋狂嘶吼，似乎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爆炸開來。
“天地壓制……”
殷長生心中瞭然。
正是因為如此威脅高懸於天，天人境界的存在才不得行於神洲人間，也極難將法相融於天地，從先天之境，合天人之路。
不過一些宗門中，卻有相應解法，足以讓天人涉留人間紅塵，甚至短時間內可以真正行走紅塵。
就是這代價，自是極大。
比如天魔本源之氣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
天魔門盡毀於陸淵一掌覆地下。
他自然也不可能運使天魔本源之氣，來為自己遮掩天機。
“死了也好，長生無能，卻是愧對門中看重……”
天地偉力壓身，殷長生反而看開，灑脫無比。
不說別的。
就是陸淵想來也不可能讓他活著。
不如這樣死去。
反正……
“待天地歸復，諸位祖師歸來，屆時再與閣下了結如今之恩怨！”
殷長生笑容漸起。
“我在幽冥等你……”
嘭。
話音還未道完。
殷長生的身軀，已然炸開大半。
唯有握著天魔金書的那隻手，看上去要好上一些。
但再有幾個呼吸時間，怕也是抵禦不住這天地浩蕩，要死於天誅。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
陸淵搖頭，“在現在，我要你死，你才能死。”
要是這樣讓殷長生死去，那他之心神意志一樣要化為流散，徹底消失。
好不容易見得一位神洲天人，陸淵怎麼可能讓他這樣死去。
嗡。
不見動作。
爆炸而開的血肉，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影響著，緩緩歸攏，破碎的骨骼重新拼接，炸裂的經脈一點點復原，繼而歸於原位。
不消多時。
活生生的殷長生一臉呆滯，已然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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