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豹陰沉的臉湧上血色，手裡的茶杯捏得嘩啦啦直響。
這是他發家的第一桶金，誰敢說出來？
錢豹的手下們見老大生氣，都快步跑到舞臺上揪住司儀大喊：“你他媽胡說什麼！”
“不是我，不是我！”
司儀趕緊扔掉無聲的麥克風自證清明。
“我錢豹得罪了哪位兄弟，有什麼事你和我直說，我給你賠禮！”
錢豹咬著牙擠出一絲笑容。
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那道毫無感情的詭異聲音繼續陳述，如同在宣讀一份早已寫好的卷宗：
“四十二歲，為強佔劉家窪村民劉老栓宅基地，趁其子外出務工，指使手下深夜縱火，燒燬劉家房屋，劉老栓夫婦因吸入濃煙過量，搶救無效身亡。
事後偽造意外失火報告。
四十五歲，覬覦縣裡春華理髮店老闆娘周小慧，多次騷擾未果後，於去年六月十五日夜，夥同手下馬仔王強、趙力剛，將其強行擄至此處……
致周小慧精神崩潰，至今仍在精神病院治療。
今年三月，為壟斷縣重點工程砂石供應，指使手下打手黑皮等人，暴力驅趕合規競標企業誠信建築的運輸車隊，重傷司機三人，砸毀車輛兩輛……”
一條條，一樁樁！時間、地點、人物、手段、後果！清晰得如同親歷！
錢豹的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變白，最後變得慘無人色！
他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肥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大廳裡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那冰冷的聲音在迴盪。
那些被點到名的打手，瘋狂的大廳內尋找音源，可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斷電的音箱繼續發出聲音。
“放屁！汙衊！這是汙衊！！”
錢豹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向地面。
“給我找到這個人！弄死他！撕爛他的嘴！”
酒杯“啪”地一聲輕響，碎裂在地。
音箱的聲音陡然帶上了一種奇異的、彷彿能穿透靈魂的震顫。
“錢豹，抬頭看看，那些被你害死、害殘、害瘋的人……他們，都在看著你呢。”
錢豹抬頭，整個金碧輝煌的酒樓瞬間褪去了顏色，燈光變得慘綠陰森，奢華的裝飾化作腐朽的枯骨！
而在他周圍，無數扭曲、痛苦、充滿怨恨的虛影憑空浮現！
“啊啊啊啊——！鬼！有鬼啊！別過來！滾開！滾開！”
錢豹發出了非人的、極度恐懼的慘嚎！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地位，像只受驚的肥豬，連滾爬爬地摔倒在地。
手腳並用地向後瘋狂退去，胡亂揮舞著手臂，打翻了酒菜，淋了自己一身油膩。
他涕淚橫流，褲襠瞬間溼透，散發出難聞的騷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