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斯泰爾看著不爽了,他用英文道:“你幹嘛對他們這麼好?如果沒有你,他們都應該求著我們……”
“如果你以後要嫁給我……”
“她不會嫁給你。”阿利斯泰爾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二度打斷,他一回頭,只見一個身量與他不相上下的英俊男人站在他身後,正臉色陰沉的看著他。
“現在我才是她的人,你想做她的人,還不夠格呢!”
阿利斯泰爾看著謝澹明,又看了看宋簡書,酸道:“你……你真是什麼人都要!他……怎麼比得上我!”
他話還沒說完,兩個跟班已經拉了拉他的手:“少爺,再不走,我們的搭關係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阿利斯泰爾這才偃旗息鼓,狠狠瞪了宋簡書一眼,氣的拂袖而去。
嘴裡還碎碎念道:“和這些窮人有什麼好打關係的……”
宋簡書不知,她在場中引起的這番騷動,已經引起主辦人的注意。
阿利斯泰爾剛走,便有人請他們到展館的內室。
內室中,早有兩個中年男人在等候,一個穿著綠色的軍裝,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山裝。
中山裝男人熱情的迎上來:“斯黛拉,你好,謝謝你剛才為我們的人出頭,我是陳建國,這位是趙振華。”
“兩位幫了我們,我們也想回報一二。”
陳建國笑眯眯地拿出一份計劃書:“你們看……這份計劃書……”
他舌燦蓮花的介紹了一番這份計劃的利與弊,說到最後,其實就是希望宋簡書和謝澹明能夠投資。
但謝澹明一聽就知道,這個專案投資回報豐厚,但是週期太長,如果真的投資,反而得不償失。
他正要拒絕,已經算完了自己資產的宋簡書卻一口答應下來:“好啊,正好我助理也過來了,一切你們都可以跟他談。”
她把周阿九的名片拿出來:“我的助理叫做周玖,你們要多少投資,我能給的我都批了,細節你們就跟他談吧。”
陳建國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他不存在的良心隱隱作痛,總覺得自己誆騙了一個無知少女。
謝澹明低聲道:“這個專案我不看好,週期太長了,容易回不了款。”
宋簡書卻笑道:“沒關係,給老家做貢獻,這有什麼要緊呢?”
她豪爽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我叫周玖過來跟你們商談。”
在場的兩個人瞬間激動起來,陳建國激動地撲過來握住宋簡書的手大力搖晃:“宋小姐!你真是個好人!”
謝澹明想攔,卻沒攔住。
不是,你一個文官,怎麼動作這麼快,反應這麼迅速?
宋簡書有點招架不住他的熱情,奮力掙扎,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手,胸前的陰陽魚吊墜也掉了出來。
趙振華神色一變:“小姐,你身上的吊墜是哪裡來的?”
宋簡書道:“是我親戚給我的,說是信物,讓我去找我的世伯投奔。”
“不可能。”趙振華的臉色極其難看,“這是我女兒從小帶到大的項鍊,是我妻子的傳家寶,我親手給我女兒帶上……不……”
趙振華想到什麼可怕的可能性,臉色又青又白。
陳建國也意識到了趙振華的不對勁,他拍了拍趙振華的肩膀,忙把兩位友人送出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同事他……他有點病,我叫人帶兩位逛逛,一會兒我們再聊。”
宋簡書和謝澹明都點點頭,畢竟那位趙振華首長的臉色非常難看,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了的似的。
陳建國送走了宋簡書和謝澹明,回頭斥責道:“你怎麼回事,半途掉鏈子?要不是那個姑娘好說話又壓得住那個男的,我們就得被狠狠宰一刀!”
趙振華臉色難看道:“我的女兒,可能被人換了,怪不得靜靜回到家,說自己的項鍊不見了,我媳婦就對她冷淡了下來。原來,她真不是我親女兒啊。”
寥寥幾句,陳建國也明白了趙振華的話。
他二人共事多年,陳建國還算了解趙振華的家庭。
他家裡二子一女,小女兒出生時,他和媳婦在外剿匪,為了孩子的安全,寄養在農戶家裡。
每年每月都寄東西、寫信回去,疼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家裡穩定下來了,才終於騰出手把閨女接回去,但一回去,閨女就說信物不見了,他媳婦是個軸的,非說項鍊不見了就不是她女兒。
對剛接回去的宋桂芬並不好,卻原來,還真有這麼一條項鍊?
“當時我媳婦說,那條項鍊只有他們家血脈的人才戴得上,才摘得下,我小女兒跟著我媳婦姓,她就把項鍊給了女兒,沒想到啊……”
趙振華站起身來:“建國,這裡的事情先交給你,我先去發電報給我媳婦,讓她查查究竟是怎麼回事,控制住剛才那兩個人,不要讓他們亂跑。”
陳建國道:“放心吧,我已經叫人看著他們了。”
陳建國也知道事情的嚴峻,趙振華地位很高,如果只是單純的混餚血脈還好,如果是其他的事……恐怕就要拔出蘿蔔帶出泥,無法善了了。
展館內。
謝澹明看著跟在他們二人身後的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這是派人看著我們呢。”
“看著就看著唄。”宋簡書慢悠悠地逛著展館,偶爾時不時給粉絲籤個字,“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你倒是心大。”謝澹明道,“不過啊,看他們的神色,這次不是我們做了虧心事,是他們心裡有事。”
宋簡書也覺得奇怪:“這根項鍊很出名嗎,怎麼大家都認得出?”
謝澹明也覺得意外:“我認得出是因為玄稷本就是玄學精通,我繼承了他的記憶,宋兆基認得出是因為這根項鍊本來就是他送出去的,剛才那位趙首長倒是奇怪,總不可能這根項鍊也是他送出去的……”
話說到這裡,兩個人同時站定了腳步,眼中皆有些不可思議,不會吧……
她來逛個廣交會,還能遇見親生父母?
是與不是,很快就有了定論。
廣交會一共持續了半個月,陳建國和周阿九的拉扯也持續了半個月。
終於到了最後一天,宋簡書又見到了那位穿著軍裝的趙振華首長。
他單獨見了宋簡書,有些難以啟齒道:“你好……你可能……是我的女兒。”
宋簡書一愣:“你們怎麼確定的,因為項鍊?”
“對。”趙振華示意她將陰陽魚項鍊對著光,“裡面刻著你名字的縮寫,當時我親手雕的,這根項鍊是你母親親手為你戴上,除了她和你自己,誰也解不開。”
“我認回去的小女兒叫做宋靜聲,與你的首字母一樣,又有她養父母作證,我們才認錯了。”
“沒想到……你……竟然被送上了偷渡的船!”
思及此處,趙振華恨不得擰斷那一家人的頭,偷渡的船是這麼好坐的嗎?
一個不小心,就要葬身大海,屍骨無存。
幸好,幸好他女兒吉人自有天相。
宋簡書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她看著趙振華陰鬱的臉色,安撫道:“我現在也過得很好,是大明星,名下資產很多呢,你別為我擔心。”
她想了想,違心道:“我還找到了外公外婆,我可以把他們的聯絡方式給你,你媳婦……媽媽……一定很想他們吧?”
趙振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他激動道:“真的?”
宋簡書篤定道:“真的,驗過血了,親生的。”
只是宋老爺子是用掛號信的方式寄到半山別墅去的,因為他也沒臉再見宋簡書。
但他一定很想見女兒吧。
宋簡書笑道:“不如……找個時間見見吧?”
趙振華喜道:“好,好,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一家人見見面?”
宋簡書卻搖搖頭:“媽媽和外公外婆先見吧,這麼多年,他們找對方找得夠苦了,我來這邊也只是抽空過來,沒辦法在這裡待太久。”
特蕾莎那邊已經知道她考完了試準備回索拉維亞,已經又為她接了一部電視劇,她已經沒有時間在廣城耽擱了。
趙振華也不想勉強:“這樣也好,那我讓外公外婆和媽媽先見見面,等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呀,就過來看看爸爸媽媽。”
宋簡書笑著答應了下來,事情暫時就這麼敲定了。
趙振華送她出去,外面已經多了不少嘈雜的聲音,趙振華耳朵尖,早就聽出是誰在鬧事,他不由地陰陽道:“真是一時片刻不見面都不行呢。”
宋簡書一聽這話,心中隱隱有所預感,她拐了個彎走出去,果然是謝澹明帶著周阿九在跟衛兵糾纏。
她頓感頭痛:“謝澹明!你不在家好好看著寶寶,到這裡幹嘛?”
謝澹明快步走過來:“寶寶有家耀看著,我是來找你的。”
宋簡書一個人單刀赴會,他實在擔心,哪怕知道說的是什麼,也怕進去一會兒老婆就沒了。
萬一岳父不同意怎麼辦?
說起岳父,他看向趙振華,果然看對方用一種不滿的眼神看向他。
謝澹明瞬間換上一副笑臉:“首長……我……”
趙振華一看他這張臉就頭痛:“走吧走吧,你走吧。”
謝澹明這才眉開眼笑的帶著宋簡書離開,還順口說了一句:“岳父,禮物送到你手裡了,回去記得看。”
什麼禮物?還叫岳父?
趙振華只覺得惱火,等回到辦公室,發現禮物是一份投資十億的合同,更加生氣了,他忿忿道:“我這不是賣女兒!”
陳建國安慰他:“這不是早結婚了嘛……”
趙振華鬱悶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生悶氣去了。
宋簡書和謝澹明上了車,周阿九穩穩地坐上了司機的位置。
她拍了拍周阿九的肩膀,少有的叫了周阿九的大名:“周玖,你感覺到了嗎?這半個月。”
周阿九撫了撫心口,點頭道:“我感覺到了,我的鎖鏈和反噬……都在鬆動。”
他道:“是因為這裡,我……在這裡做了投資?就算不是我的投資,我的枷鎖也鬆動了好多,甚至就連我之前發下的要給你做替身的毒誓都……”
宋簡書笑道:“現在,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裡了。”
周阿九看著後視鏡裡宋簡書的笑顏,忽然也笑起來:“宋小姐的大恩大德,阿九沒齒難忘。”
宋簡書擺了擺手:“小事一樁,恭喜你呀。”
周阿九沒忍住,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
謝澹明安安穩穩的把老婆帶回廣城最好的酒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宋簡書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調侃道:“我又不會跑,你緊張什麼?”
謝澹明緊緊攥住宋簡書的手,一本正經道:“我害怕,只有一直拉著你的手,我才會有安全感。”
“那就一直拉著吧。”
“什麼?”
宋簡書一把將他推上床,騎坐在他的身上,俯下身體,濃郁的馨香圍繞在謝澹明的身邊,燻得他頭昏腦漲,朦朧間,好似有什麼柔軟貼在了他的唇上。
他聽見她說:“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他應了一聲:“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