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戲謔聲音響起,宋簡書心神一鬆,眼眶頓時溼了:“玄稷……”
玄稷一愣,把她扶起來,手觸到她手臂的那一刻,便被她身上滾燙的熱度驚到:“你發燒了?”
他沒了玩笑的心思,一手扶住宋簡書的背,一手端住她的腿彎,微微一使力,便將宋簡書公主抱起來。
宋簡書渾身無力的靠在他胸口:“你要……帶我去哪裡?”
“一樓備有藥,你先吃點藥,再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再這樣燒下去,遲早會燒成傻子。”
正經說話的玄稷,竟跟謝澹明有七八分相像。
“不行……不行……”宋簡書掙扎著要下來,“不把你關起來,你失去理智,會殺人……會殺人……”
“你放心吧。”玄稷眼裡含著些微的笑意,“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再失去理智了。”
宋簡書不太能理解:“為什麼?”
說話間,玄稷已經抱著宋簡書下樓了,他說:“等你吃了藥,好好睡一覺起來,我再跟你解釋。”
宋簡書還是沒敢相信玄稷的話,一直硬撐著神智,生怕再昏倒,一醒來又看見謝景行命懸一線。
直到看見玄稷沒有再對謝景行喊打喊殺,而是態度平和的把他手裡沉重的醫藥箱拿走,才放心地昏了過去。
一小時後。
宋簡書是被頭上冰涼的觸感驚醒的,她茫然地睜開眼,入目竟是自己房間的天花板。
她又用手碰了碰額頭,摸到了冰涼的毛巾。
她正要把毛巾拿下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阻止了她:“別動,剛換上的,你現在體溫還很高,不能拿下來。”
宋簡書側頭看去,謝澹明的眼睛還是暗紅色的,他現在還是玄稷,不是謝澹明。
謝景行也坐在玄稷旁邊,只是離得遠遠的,神色間滿是警惕。
見宋簡書醒了,謝景行癟了癟嘴,脫了鞋就要上床,卻被玄稷一把抓住後脖領子:“給我下來!她還要休息,你別打擾她。”
謝景行掙脫開玄稷的手,惡狠狠地向玄稷呲了呲牙。卻也不肯離開,賴上床坐在宋簡書的腿邊。
宋簡書虛弱地笑了笑:“寶寶,你叫人來了嗎?”
謝景行點點頭,宋簡書接著道:“那你去一樓沙發坐著,等等人來了,就跟他們說讓他們稍等片刻,我們一會兒就下去,好不好?”
謝景行猶豫地看了一眼玄稷,又擔心的看著宋簡書。
宋簡書道:“去吧,沒事的,他現在不會傷害我的。”
謝景行這才點了點頭,趁他轉身,宋簡書捅了捅玄稷,玄稷道:“你幹嘛?”
宋簡書無語道:“去給景行開門,他還這麼小,怎麼接觸得到門鎖?”
玄稷嫌棄道:“你事情還挺多的。”
他嘴上嫌棄,還是起身去給謝景行開了門。
等謝景行離開,宋簡書才道:“你之前說,等我醒過來,你會給我一個解釋,我現在聽著,你說吧。”
玄稷給宋簡書的毛巾翻了個面才道:“你相信風水玄學命理之說嗎?”
宋簡書有點懷疑地看向他:“你不會想說,我的命格和你相合?所以才能夠幫助你?”
玄稷肯定道:“雖不中,亦不遠矣,但你並不是和我命格相合,而是你身上有雙重國運庇護。”
“謝澹明紫微帝星入命,又生在香江國運庇護破碎之時、煞氣沖天之地。”
“煞氣借紫微星帝氣不斷增強。唯有你身上濃厚的國運,才能壓制住他入體的煞氣。”
聽聞此言,宋簡書頓時鼻子一酸,她轉過頭,用手指輕輕點去眼尾的淚水。
原來……她前世今生同出一源的國家,一直在為遠在異鄉的遊子提供庇護。
而這庇護,不止一次地救了她的命。
她草草擦去眼角的淚,強行壓住心緒,才道:“你繼續說。”
玄稷道:“謝澹明本是貴極的紫微星命格,但出生時被追殺,生於三煞交衝之地。”
“七殺入命,紫微帝星與七殺同宮相沖,又染了煞氣,好好的魂魄分裂,所以我才會出現。”
“若是謝澹明好好長大,繼承家業,紫微帝星佔據命宮,我會慢慢消失的,但偏偏十歲那年,謝家家主娶了個小妾。”
宋簡書疑惑道:“娶了個小妾?”
玄稷道:“香江現在還遵循著大清律例,像謝家家主這樣的人,除了正妻,還能納三個妾。”
他解釋完,又接著道:“那小妾似乎有些神秘莫測的手段。”
“她入門不到一年,母親變成了植物人,妹妹痴痴傻傻,就連謝澹明自己,魂魄分裂的情況也逐漸加劇。”
“哥哥意識到不對,當機立斷地帶著謝澹明和母親妹妹回了英國,暫時避開了那小妾。”
“哥哥二十九歲那年,和嫂子結婚,沒過多久,就有了謝景行。”
“謝家家主聽說自己有了長孫,喜不自勝,讓哥哥帶著孫子回香江給他看看。”
言及此處,玄稷的眼裡帶著深深的恨意:“哥哥答應了。”
“誰知道,他們在香江買禮物的時候遇到暴亂。”
“哥哥嫂子連人帶車墜了海,謝澹明聽說了這個訊息,當即連夜趕回香江,帶著人沿岸搜尋了三個月,卻了無蹤跡。”
“後來他就收養了謝景行,不止如此,他還留在了香江,將謝家的產業從那個男人手裡奪了過來。”
玄稷的眼睛隱隱發紅,眼底含著的怒氣如波濤怒海:“他們爭不過謝澹明,他們便對謝景行下手,一歲時,篡奪了謝景行的命格,叫他變成了天譴之子。”
“天譴之子終身窮困潦倒,受盡苦難,與其讓他以後一生不幸,倒不如我先結果了他的性命,也好讓他免受其累!”
宋簡書不由得反駁道:“都是歪理!他才三歲,人的一生變數這麼多,誰又能肯定他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玄稷表情溫柔,語氣溫和道:“是,所以我們等到了你。”
宋簡書奇怪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應該幫不上你們什麼吧?”
玄稷搖了搖頭:“你太低估你自己了,你的出現,對謝澹明和謝景行來說,是最大的救星。”
宋簡書有一點點的無語:“你把我捧得越高,我越覺得你對我有所圖謀。”
玄稷心虛地輕咳兩聲,伸手拿開宋簡書頭上的毛巾:“我去給你換個毛巾。”
他先給宋簡書餵了點水,又把新毛巾沾溼,放回宋簡書額頭上。
見宋簡書稍微舒服了點,這才繼續解釋道:“謝澹明的紫微星命格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