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一時間不知再如何面對女兒,季淵忐忑不安的走到她身邊,著急問道:“綰綰,你準備去哪兒?”
“越州。”
葉綰姝也未打算瞞他,如實作答後,徑直出了府。
看著她漸行漸遠,對自己、對這個家毫無半點留戀之意,季淵眼角酸澀,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
“老爺,越州是永寧王的地界,只怕永寧王會對大姑娘不利啊。”,廷封趕忙提醒道:“可需要小的去將大姑娘追回來?”
“不必。”,季淵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你帶些人暗中護送大姑娘,切莫被她察覺了,我如今只盼著綰綰可以安安穩穩過她想要的日子。”
別人不瞭解老爺,廷封倒是清楚得很,要說他不在意大姑娘那是假的,只不過心裡藏著道過不去的坎,一直不願與人說道。
“老爺你自己保重。”,廷封叮囑了句,便匆匆回院裡收拾行李了。
季淵落寞的望著葉綰姝遠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收回神回了府去。
葉綰姝陪著秦楚霖將秦姨娘靈柩運往季寧悅埋骨之地,親自下了葬,將母女二人合葬一處後,直到次日天明才回城。
一路上,秦楚霖仍是沉默無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嘴裡忽然蹦出一句話:“大姐姐,謝謝你為姑母和悅妹妹報得大仇。”
看著他疲倦的小眼神,再想到寧悅的死,葉綰姝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這是我欠你們的。”,握著秦楚霖稚嫩的小手,她鄭重說道:“楚霖,往後你就跟著我吧,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好。”,秦楚霖點了點頭:“等我長大後,我也要好好保護大姐姐。”
看著他清澈乾淨的一雙眼睛,葉綰姝摸著他頭頂,溫溫的笑了笑。
瞧他瘦骨嶙峋的,只怕這些年在季家沒少受苦。
活了兩世,她都沒感受過養孩子的快樂,如今有了這小傢伙,去了越州,倒是多了不少的樂趣。
開啟了話頭,兩人在車廂內又聊了些話,正感覺車內的氛圍鬆快了不少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表姑娘,今日是春闈放榜的日子,長樂街上圍了不少人。”
秋梨湊到車窗邊,掀開車簾說道:“聽說狀元郎此時正要入長樂街遊街,一時半會兒怕是過不去了。”
“狀元遊街?”
葉綰姝倒是險些忘了今日春闈放榜,忽然想起父親那日說為她擇婿一事,也不知狀元郎會是何人。
總覺得是八字同長樂街犯衝,每次來長樂街都能遇上事,眼看著隔一條街就是國公府了,她實在不想堵在這裡。
“楚霖,我們下去走走吧。”
葉綰姝領著秦楚霖一道走下了馬車,遙遙的便看見一綠衣少年騎著高頭大馬,被人群簇擁著朝這邊過來。
只是定眼細看,越瞧那容貌越是熟悉。
少年騎在馬上,一邊接受眾人恭賀,一邊四處打量,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突然視線對上葉綰姝的眸子,臉上頓時綻出燦爛的笑容。
“姑娘。”
他衝著葉綰姝喊了聲,興奮的直接從馬背上躍了下來,險些跌倒在地,被官差們護著,著急忙慌的往這邊硬擠了過來。
葉綰姝看得一臉愕然。
待得距離近了些,葉綰姝終於記起這少年來。
“紀昀澤?”,她臉上也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沒想到他真的高中了,而且還是頭甲的狀元郎,倒的確有些本事。
眼看著紀昀澤就要走上前來,忽然被一群人攔住。
領頭之人笑得極盡諂媚,殷勤無比的朝他拱手。
“紀公子,在下戶部侍郎,小女年芳十六,正待字閨中,今日前來特邀公子入府一敘,可否行個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