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慢走。”許嘉音站在公司門口,目送陸良乘車離去。就在陸良去往皇夢傳媒考察的時候,許嘉音也回到辦公室。
他喚來自己的一眾心腹,及遠在內地的高管們,臨時召開一場視訊會議。
“我剛跟陸總聊過,天星金融90億美元貸款,最後還款期限是本月27日。”
此言一出,參加會議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財務總監更是直言:“許董,我們哪還有資金?”
他是許嘉音的心腹,深知集團對外公佈常年儲備2500億元現金,只不過是一種不太具象的說法。
比如把今年的利潤提前算進去,又比如把剛剛立項的專案收益,也算進去。
五可以入,但四不能捨,所以才有了2000多億的現金流。
都說樂視的賈老闆是假會計,但跟許嘉音的做法比起來,賈老闆只是弟中弟。
畢竟如果不這麼做,他們沒辦法從市場融資,晴天給傘,雨天收回是銀行的慣用手法。
企業不缺錢的情況下才能融資,企業如果缺錢是融不到資金的。
“安靜點,陸總也給出瞭解決方案。”
許嘉音輕聲慢語,一改跟陸良相處時的態度,講述方案的同時,目光掃過每個人的眼睛,觀察他們的神色,就像古時帝王在巡視自己的文武大臣。
“這不是萬達為求自保,所採用的方案嗎?”
“許董,如果我們也這麼做,集團股價肯定會巨幅波動,甚至會引起監管風控等部門的注意。”
“許董,真的不能同意啊,我們恆太禁不起任何調查!”
所有人一致反對陸良的提議,壯士斷腕,說得簡單,但真正做到的沒幾人。
何況現在又不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何必自斷雙臂。
他們其實還有一句潛臺詞沒說,或許陸良只是對許嘉音心有不滿,又不是對他們不滿。
老許沒了,也就沒了。
但他們的利益,可是跟恆太集團息息相關,如果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
吵吵鬧鬧,半個多小時。
所有人只是一致否決陸良的提議,但一句有建設性的話都沒有。
“散會,再議!”許嘉音臉色陰沉,關掉視訊會議,並驅散了會議室所有人。
他早該想到,詢問集團那群廢物,不如自己琢磨,不是他們沒有能力,而是危機當頭,所有人只會想到自己。
就在這時,辦公室大門被敲響,沒等許嘉音應聲,那道翩翩倩影就推門而入。
許嘉音抬眼望去,凌厲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丹丹,你來了。”
“聽說許董心情很煩悶,所以我過來看看。”歌舞團的團長白丹丹笑吟吟,走到老許身後,伸出十指幫他按壓眉心穴位。
“呵,何止是煩悶,說是面臨跟十年前的一樣,甚至說是更嚴重的危機,一點都不誇張。”許嘉音長嘆一聲,更加詳細的講起前因後果來龍去脈。
畢竟相較於那些廢物高管,他信賴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白團長。
集團高管相當於古代的文臣武將,白團長就像是古代的太監總管。
而太監的權勢是依託皇權,如果皇權沒了,他們只是一個不能人道的閹人。
白團長蹙眉:“陸總這麼做是為什麼?”
“我也”許嘉音苦笑,他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麼憂慮了。
白團長思索良久,輕聲道:“這件事對陸總費力不討好,那麼他所說,不是害許董或許就是真話。”
“真的又如何?”許嘉音問。
“真的或許就該聽從陸總的建議。”
白團長一臉認真:“許董,您常說,陸總的眼光無人能敵,對市場嗅覺更是超人一等,他是或許感知到了什麼。”
“丹丹啊,只有你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考慮。”許嘉音長嘆一聲,牽著對方的手。
他又何嘗不知道,陸良或許知道點什麼,事件甚至嚴重到不可明說的程度。
但僅憑一點點猜測,就讓恆太集團效仿萬達集團壯士斷腕,他做不到。
白團長輕聲道:“許董,恆太現在的處境,不是比以前更好了嗎?”
在沒有進入香江地產市場之前,如果恆太暴雷,許嘉音必死。
但現在,坐擁香江地產市場的半壁江山,恆太暴雷,許嘉音未必會死,起碼會有個體面的結局。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許嘉音沒了她也就沒了,無法享受現在擁有的一切。
但如果恆太只是從國內地產龍頭,跌落到第二,乃至第三梯隊,她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
“確實是比以前更好了。”許嘉音默然不語,心有不甘,但好像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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