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風風雨雨影響不到學堂的平靜,先生上課教書育人,學生讀書增長學問,寧靜祥和。
小孩子之間偶有衝突,不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連茶餘飯後的笑談都算不上。
玉山先生近來卻是很忙,只是無人知曉罷了。
他每天要給不同學年的學生上課,批改檢測課業,下午還要監督指導高景明他們作業學習,空閒時間還會獨自下山親自去了解跟進一些事情……
從與陳宣交流幾天後的中午時分,天空陰沉,隨時都會下雨,一如玉山先生的心情。
小院書房內,他放下一封信,轉而看向外面陰沉的天空。
有些事情,雖然他早有預料,但真正瞭解之後,依舊讓他感到無名怒起,還帶著些許可笑的悲哀。
書桌上的那封信,是藍豐縣縣令讓親信送來的,對方是他曾經考舉人時的同年之一,一同上過榜,僅此便是身為讀書人的人脈關係。
不同的是,當初的同年高歌猛進,如今已是治理一縣的父母官,而他玉山卻只能窩在山上教書。
此前玉山先生去信請這位同年幫忙調查人販子的事情,幾天過後已經有眉目了。
但結果並不好,甚至是玉山先生不願看到的。
並非他的那位同年不願幫忙,也非他如今落魄就不買賬了,實則對方很積極的在處理這件案子,比玉山先生本人更上心。
但奈何阻力太大,下面的主簿典吏乃至衙役根本就不配合,看似聽命行事,實則陽奉陰違,幾天下來不但沒有絲毫進展,反而連玉山先生提供的線索都斷了,是以藍豐縣令得以來信解釋情況,以免誤會。
看完信後,玉山先生當然知道這樣的情況意味著什麼,那些人販子分明就和縣衙一些人勾結在一起的,縣衙有人給人販子的不法之事保駕護航!
甚至信中還提及,藍豐縣令提出調查人販子之事後,突然之間各種大小事情就多了起來,分明就是下面的人想讓他忙起來無暇他顧啊。
玉山先生自然是相信那位同年人品的,兩人經常相聚,儼然至交好友,對方也真的想做些實事,不管是為了前途還是為了對得起父母官三個字。
可事關此事卻根本進行不下去,說到底藍豐縣令只是外地人前來任職,而典吏主簿衙役都是本地人,這幫樹大根深的坐地戶一旦不配合,政令簡直出不了縣衙!
但藍豐縣令的這封信並非是來給玉山先生訴苦的,而是表決心要徹查此事,阻力再大都阻止不了他。
對方和玉山先生都明白,阻力並非壞事,反倒是一次機會,完全可以藉機剷除那幫尸位素餐之輩,那樣一來藍豐縣令就能徹底掌控縣衙,更好的為民做事了。
而玉山先生心情差,並非事情進展緩慢,而是因為那些平時嘴上為國為民的官吏,背地裡卻做著豬狗不如的勾當。
僅僅他們庇護人販子團伙一事,進行了多少年?坑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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