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之前高景明控球如此了得,那球就跟長在腿上一樣顛著一直不落地,還能正常行走活動。
反正這項活動挺有意思的,他們雙方各自激情洋溢的奔跑,有來有往將球從風流眼踢到對方,相互配合,場外氣氛熱切,這就是青春吶。
在他們成年後,俗事纏身,就很難再有這樣無憂無慮揮灑汗水的時候了,嗯,有錢人不算……
就在陳宣看得有趣的時候,邊上突然一個聲音響起,道:“敢問小兄弟如何稱呼?見你面生,可是剛來玉山學堂的學子?”
聞言陳宣一愣,的確是在和自己說話,居然有陌生人主動打招呼?尋聲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穿著樸實,面板略黑,但面相陽光開朗,此時正一臉友善的笑容看著他,儼然一副自來熟。
這是‘高年級’的了吧,搞不好還是‘補習班’的,確定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後,陳宣回道:“在下陳宣,不是玉山學堂的學子,乃我家少爺的伴讀書童,我家少爺在那邊蹴鞠呢”
說著陳宣指了指球場上,然後又道:“不知找我何事?”
對方並未因為陳宣自稱伴讀書童而有絲毫嫌棄,反而笑容更加熱切了一分,道:“原來是陳宣小兄弟,我叫舒耀,希望你能記住我的名字,就當交個朋友了”
“啊?”陳宣有點懵,居然還有高年級的主動跑來和自己交朋友?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宣心頭下意識警惕了起來。
這自稱舒耀的小少年似乎是個人精,看出了陳宣的警惕,趕緊道:“陳宣小兄弟別誤會,我沒有惡意,實不相瞞,我出身微寒,在這玉山學堂讀書幾年,未曾考上童生功名,如今正在進修級苦讀”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臉上卻是坦然的笑容繼續道:“因為家境微寒,我這個年紀本該棄學歸家幫襯著些,奈何實不甘心,便想再努力一下,可讀書用度頗大,家裡實在完全負擔不起,所以便在學堂取巧做些雜事掙點用度,先生也是知道的,並未阻止我這樣的行為”
“以後陳宣小兄弟若是不嫌棄,但凡有事兒都可以支會一聲,打水取餐,洗衣掃灑,乃至跑腿之類的,我都能幫你辦得漂漂亮亮,只需念在我手腳勤快,高興之餘給點幸苦費即可,我收費不貴的,學堂內一次跑腿三五個銅板即可,哪怕洗衣掃灑亦只需一個大錢,若是覺得我伺候得好給些賞錢,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聽他說完,陳宣一臉佩服的看著他,感情是這麼回事兒啊。
見自己面生,便飛快跑來開拓市場了,而且他對於自己做的事情絲毫不避諱乃至覺得丟臉,無比坦然,連再生父母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來,對此陳宣只能用人才兩個字形容,是真心佩服。
出身微寒,作為讀書人,不在意世俗眼光,善於專營主動尋找機會,這樣的人,現在或許不起眼,將來若是給他個平臺,絕對不會平庸的。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
可問題是,你要乾的這些都是我的活兒啊!
咋地,槍飯碗?
於是陳宣稍微放下戒備笑道:“恐怕要讓舒耀小哥失望了,若是這些事情都給你去做,少爺家裡知道,我估計要被趕出去沿街乞討的”
“哈哈,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就當交個朋友,以後萬一有事兒騰不出手,支會一聲就是,誰還沒有個雜事纏身的時候呢你說是吧”,舒耀絲毫不介意道,彷彿壓根沒聽出陳宣的推脫之意。
暗自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陳宣轉而開玩笑道:“那是不是課業之類的也可以找你幫忙啊?”
“啊這……,也行,但不能聲張,更不能被先生知道,否則要挨罰的”,舒耀糾結了下小聲道,似乎不想放棄陳宣這個潛在客戶。
這都行,牛批。
不待陳宣繼續說什麼,他進退有度道:“和陳宣小兄弟你交流很愉快,我就不打擾你啦,記住啊,以後有事兒支會一聲,在學堂內隨便打聽都知道我在哪兒”
說完他笑著點了點頭識趣的離開。
被他這麼一打岔,陳宣看球的心思也就淡了些,小孩子較技其實也就那樣,此時看著舒耀離去的背影心頭若有所思,這麼一個會來事兒的人,指不定有能需要他幫忙的地方,比如讓他打聽一下關於玉水河上的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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