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人雅集之後,我隨你一道去。”商名姝也想去杭州西湖看一看。
商文姝翕動雙唇,終是化作溫和一笑。
她知曉,商名姝想去,父親阻攔不了又放心不下,最終結果便是親自領著她們一道,家中需得留人坐鎮。
看出商文姝的意動,商名姝道:“長姐,你我幼年時,爹常年在外,香茗齋仍是一日好過一日。”
商文姝把自己放在長姐的位置上,喜做和事佬,總是以大局為重。為此她會忍讓會妥協。
對此,商名姝欽佩又厭煩。
欽佩源自於這是她自己沒有的品質,至少是世人認為美好的品質。
厭煩源自於她不喜商文姝揹負太多,自己把自己困死,總覺著許多事少了她商文姝就會無可挽回。
“那時香茗齋不能與今日比,族中人也一心幫扶爹。”商文姝有她的顧慮。
他們年幼時,香茗齋乃至整個商氏都在蓬勃向上,族裡的人不知商進樑日後膝下無子,商家也不似現在家大業大惹人眼紅,偶有意外,族中人會一心相幫,又有兩位母親相繼拿主意,才有商進樑在外無後顧之憂。
如今,族長提及數次要商進樑從隔房過繼子侄,小虞氏不妥協,商進樑也不願,幾次推搪,因這事與族中鬧得不愉快。
倘若他們全家離開徽州,只怕前腳走,後腳就有人鬧出么蛾子。
商名姝蹙眉,她還未開口,商梓姝忍不住:“族中之人,難道俱是狼子野心?你為何不先問問爹?爹若應允,必會妥帖安排我們一家出行事宜。你總是這般,明明心裡想,偏口不應心。
口是心非也罷,每每做出退讓之態,似家中唯你商文姝顧全大局。都擎等著你犧牲自己成全我們!你是要讓我們都覺著虧欠與你?”
“二妹說這話,不若拿刀扎我心窩子!”商文姝被商梓姝說得眼眶一紅,呼吸急促,強忍著眼淚不落下,“是,我是想與你們一道,可我並非貪西杭之景,只是想著不能與你們一道有些遺憾罷了,我自個兒知曉我心中所求,便是爹應允,我與你們一道出行,依舊放不下家中。屆時你又要說我整日愁眉苦臉,裝模作樣!我就是這樣的性子,我不如你灑脫,不似三妹通透,這難道是天大的罪?要你如此數落我?”
說著說著,商文姝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滾落,最後忍不住扭頭就跑。
姐妹間時常拌嘴,商梓姝看著商文姝哭著跑了,一時手足無措,滿臉懊惱:“她……我……”
“二姐,我去看看。”商名姝捏了捏商梓姝的手,提步追著商文姝而去。
商梓姝咬了咬唇,靠著廊柱猶豫半晌,也跟上。
商文姝跑回自己的院子,貼身丫鬟見是商名姝才退讓開,回到閨房,她不再是長姐,不再是香茗齋的小當家,她是她自己,撲倒在榻上,放聲哭泣。
商名姝站在屋外,聽著裡面傳來的哭聲,她沒有冒然進去,任由商文姝發洩完,屋內的哭聲漸漸停歇,傳來商文姝沙啞的聲音:“算寶,打水,我要盥洗。”
算寶早就準備好,商名姝把扇子與手帕交給禾穗,親自端著銅盆入門。商文姝抬頭見商名姝,忙起身,又想起自己雙眼紅腫,不自在低頭,拿帕子擦眼:“算寶呢?死丫頭竟敢躲懶,讓主子端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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