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商進樑的話說,就是助長高縣令的貪腐之風。由此可見,商進樑同樣預設為高縣令收了商進樑不少好處。
實則高縣令為官清廉,他之所以這麼看重施厚瓊,是他利用縣衙閒置的房屋做義學,收攏貧困學子,有時候自己還親自擔任夫子。
有一年大雨傾盆,縣衙年久失修的舊屋坍塌,他為救學子被房梁壓住,是施厚瓊深夜帶著施家僕人來營救,那是高縣令剛來歙縣第一年。
之後施厚瓊投其所好,高縣令興修水利,對歙縣多條河流疏浚,使得數千畝荒地得以開墾,這裡面施厚瓊出錢出力,甚至時常與高縣令親力親為。
施厚瓊更是花大價錢主動收羅人才,編纂地方誌書,記錄歙縣地理風俗……
看完這些,商名姝設身處地想,她若是高縣令,只怕也要對施厚瓊引以為知己。
也因此,商名姝臨時改變計劃,她不能因為個人恩怨,將高縣令這樣一心為民的好官陷於不義,把調查來的書信直接給何知府,只是知曉何知府此來就是為考察高縣令政績,免得何知府再奔波而已。
沒曾想,無心插柳柳成蔭。
不知是不是被商名姝的信觸動,高縣令連夜審問施秉,施秉不是施二川,他死咬自己無辜,他什麼都不知道,拒不認罪。
但證據確鑿,容不得他狡辯,他連自己的罪都不認,自然也不會只認施厚瓊,施厚瓊親自到縣衙也沒有把施秉帶走。
“這施秉一日不認罪,難道一日這麼不清不楚下去?”商梓姝一早起來打聽到訊息,心裡有些焦急。
甚至還有點心虛,她最清楚施二川沒有僱村民上山燒茶樹,是商名姝尋一個擅口技的曲師,模仿施二川的聲音,拿錢請村民上山燒茶樹。
她再和護衛分頭一處處及時制止,這樣做的目的有二:第一是報復施厚瓊當初的陷害;第二是先發制人,讓施厚瓊再不敢輕易對這幾處茶樹下手,否則他滿身是嘴都說不清。
即便拿不到證據,人人都會疑心他,他要做生意,就不能留這睚眥必報的名聲,會嚇跑所有生意往來的人。
現下徽州商戶一片繁榮,沒有人是不可取代,不和施厚瓊合作又不是沒有別的茶商,別的不說,商進樑就是個好選擇。
有這麼一出,施厚瓊無論會不會繼續對新茶樹下手,商氏都得益。
“這就要看施厚瓊如何行事。”商名姝正在老宅廚房忙活,做幾樣程勉愛吃的點心,她打算帶著這些吃食,約程勉一起策馬出行。
雖不是春日,不能野外踏春,可秋日自有一番韻味。
“嗯?”商梓姝伸手偷一塊銅鵝肉塞嘴裡,吃得鼓鼓囊囊。
商名姝與廚藝一道頗具天賦,這武岡滷味不過是一個武岡商人口述,她稍加鑽研就做出來,每一次做,那香味兒要飄出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