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徐通早已經猜到了眼前這些人的身份了:“你們是警察?齊總是不是出大事了?”
“徐老。”魯蔓忍不住發話,“這事事關齊總和集團生死,請你千萬保密。”
徐通心中最後一絲疑雲被魯蔓的話落實了,他蒼白的嘴唇半開著,微吸了一口氣:“整個集團都是靠著齊總名望支撐著的,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他說著越加認真地思索著,然而沉吟過後還是搖了搖頭,“抱歉,那時候燈光太昏暗了,那個人戴著帽子,我實在沒看到他的長相了。”
說著他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提醒著所有人他是一個病人,鍾葵說過他活不了多久了,這神婆的發言,總是奇準,齊飛不敢輕視,只好結束了問話。
當徐通出去之後,他好奇問鍾葵:“你怎麼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鍾葵把玩著手中的圓珠筆,不緊不慢說道:“頭髮、指甲脫落,手背上有治療留下的淤青,都是做化療會有的反應,他退出管理崗位是因為身體原因吧?”鍾葵戳人痛處的時候情緒毫無波瀾,有著一種平靜的冷酷,“他頸部的疤痕是動手術留下的,但是看起來不是新的,這癒合的情況,至少是四五年前了,但化療是近期做的,他咳血,估計是因為化療破壞了口腔和氣管的黏膜。所有的這一切只能說明一種情況——癌症復發,我不知道醫生告訴他存活率是多少,但是癌症復發一般都不會樂觀。”
“他說的那個神秘人和封永壽說的會不會是同一個?”齊飛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鍾葵微微皺眉:“我還是失誤了,低估了人的思維的複雜性。一個人的謊話,必然是多種元素雜糅的,不可能是單一的來源。看來封永壽那個黃大仙吃人的事,還得好好拆解分析下。
預訂骨灰罈子……”她若有所思,“骨灰罈子毫無疑問象徵著死亡,他說那個找他做骨灰罈子的人,和受害人很像,在心理上,用一個其他的形象作為替代,是常見的心理防禦機制。
我們還是掉到思維定勢的陷阱裡了。一開始聽到這個做骨灰罈子的人,我們是把他作為嫌疑人來考慮的,所以總是把這個神秘人放在兇手或者同謀的一方在考慮,有沒有可能,他並不是兇手一方,而是死者呢?骨灰罈和死者,這是封永壽那段時間最恐懼也是最無法面對的事情。
他做了一個極致精巧的骨灰罈子,是贖罪吧?他知道這個罈子應該裝誰的骨灰。”
“這是什麼?”魯蔓忽然看著手機,音調忽然升高,此時會議室外同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她突然起身,兩三步走到了齊飛這裡,把手機的內容給他看:“不好了,齊總用工作賬號給所有人發了訊息,齊總從來不群發訊息,這個肯定不是他。”
這意味著他們努力保守的齊東郡出事的秘密要暴露了,齊飛趕忙接過手機檢視這個賬號發了什麼,點開來一看,只有一張圖片。
上面潦草地畫了兩個人,或者說是兩個火柴人,彷彿是桂月公寓那個叫小柚的孩子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