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心,如今成了一把雙刃劍。而她沒有料到,猜到原委的李劍做出了一個令她意外的舉動——他要替她扛下所有的罪。
這輕率的舉動反而暴露了她的行動,因為,她學醫的背景,是最可疑的因素,本來沒有人想起。”
陰鬱的天空之下,莊雪晴一言不發地聽著鍾葵講完了所有的“故事”。
那層怯懦的面具被摘下之後,露出的,是死神一般肅殺的面容。
“你說得都對。”她說著,不帶一絲畏縮,“只有結尾錯了,無論有沒有李劍,我都沒有想過要逃避懲罰。我只是需要多一點的時間,讓這個地方再腐爛一點,等它爛透了再死。”
說著她陰冷的目光瞥向了馮藝。
“你知道她就算活下來也已經殘廢了,就讓她在這個世界上繼續腐爛吧。”鍾葵說著,“她配不上你的屠刀。”
手術刀掉落在了地上,莊雪晴跪在了田野裡,掩面痛哭起來,久久不能平息。
遠處的高速公路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停下了幾輛警車。
齊飛看懂了鍾葵寄給他的音樂盒的訊息,帶人趕過來了。車還沒停穩,他就跳下車一路狂奔了過來……
這次,寒風都沒有讓他停下來,一口氣奔到稻草人這裡,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一把拽過了鍾葵,把她護在了身後,舉著槍對準了莊雪晴。
隨後趕來的人七手八腳地把馮藝從包裹的黑色塑膠布里解救了出來。
人還活著,但是手指和腳趾全部發黑了,顯然昨晚一夜嚴重凍傷了。
一切安頓之後,齊飛才氣不打一處來地對著鍾葵吼道:“你瘋了吧?單槍匹馬來面對一個殺人兇手!”
“我又不是第一次面對殺人兇手了,朱銘恩不也是嗎?”鍾葵的嘴真是一點都不饒人。
齊飛無奈地叉著腰,看了看鐘葵真沒事,才問:“你怎麼發現莊雪晴要殺馮藝的?”
“那天在天台上救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李劍根本不會殺人,但莊雪晴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個完美的殺手。”
“這麼重要的發現你為什麼不馬上告訴我?”
“因為,你要救的是馮藝,而我要救的是莊雪晴。”鍾葵意味深長地說。
“瞎說,你在縱容她再犯下一條命案。”齊飛不敢苟同。
“她已經殺了兩個人了,馮藝死或者活著,莊雪晴都逃不過懲罰了,但是她還有機會是帶著怎樣的心去死。”
“我也不認同牛銀珠或者馮藝的行事作風,但是無論如何她們都罪不至死,殺人永遠都是錯的。”齊飛據理力爭地說著。
鍾葵不再說話,湊到齊飛邊上,握住了他的手。
齊飛被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動作搞得心跳加速,嘟噥著:“你,你在幹什麼?”
“剛才,被你拽過來的時候感覺好開心,想再回味一會兒。”鍾葵雙眼炙熱地看著他,幾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晴了幾天的楠城又開始下起了雪。
齊飛明明知道她故意轉移話題,依然沉溺在了這莫名其妙的溫情裡。
周圍的人還在忙碌著,許久,齊飛才如大夢初醒,深吸一口氣撤回了自己的手,低聲說:“你不要玩了,我會當真的……”
鍾葵伸出手摸向他的臉頰,快觸碰到的瞬間突然拐彎摘走了他髮絲上的雪花,在齊飛的手足無措中壞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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