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網纏著燒焦的桅杆,另一頭掛在渡口凸出的木樁上。
焦炭的刺鼻味道瀰漫在水面上,戴瑞家的騎士米利唐默默看著逐漸升高的黑煙,港口的火勢已經減小。
但隨著最後一塊木板伴隨火焰破裂的“噼啦”聲傳來,面向大海的鹽場鎮小港口至此已經全然被火焰抹去。
河間地士兵推搡著漁民,搶下他們賴以生存的最後木船,如同一群爭渡的吠鳥,哭喊聲,祈禱聲,痛罵聲接連不斷地傳到戴瑞家騎士的耳中。
“鹽場鎮的港口已經燒得灰都不剩。”身邊的騎士說。
米利唐沉默地看向遠處哀嚎的鹽場鎮百姓,默默地撫摸勃頸上的七神戰士之劍項鍊,“願七神助他們渡過難關。”他吻了吻項鍊,望著鹽場鎮居民放養的黑鴨“嘎嘎”撲稜,被黑煙掩蓋。
“七星聖堂就在對岸,你現在倒是可以去祈禱一下。”身邊的騎士不屑地說,他早已受夠七神這類言語的虛偽。
米利唐扭頭瞥了騎士一眼,眼裡透著堅定,“陌客會在這象徵死亡的火焰中降生,收走罪人的靈魂。”
騎士冷哼一聲,扭過頭望向綠叉河對岸,他並不想和這些狂信徒廢話,聽說這個混蛋整日呆在戴瑞城的乞丐窩裡教一些小孩練習木劍、臂力,簡直可笑,有這個時間,換作他早已在旅館美美地睡上一覺。
米利唐繼續看著遠處即將消散的灰煙,習慣性的憂鬱和憐憫之色隱於眼底。
“快點!把這個老太婆砍了,搶走船!”尚未登上船的河間地士兵怒吼道,抽出長劍砍向一直拽著木船邊緣的醜陋的老手,血淋淋的斷手頓時掉落在地。
“啊啊啊!~”
河間地士兵一腳踹開保護母親的漁夫,長劍橫在岸邊,一腳蹬著岸,對身後喊,“把船開到河裡!”
木船搖搖晃晃行駛至河上,河間地士兵這才長吁一口氣。
米利唐猛然站起,把長弓搭上箭矢,怒不可遏地就要張弓射向那個河間地士兵。
一旁騎士連忙把他按住,怒罵道:“你瘋了!有這股勁不如去打穀地人!”
“嗚!~”
河間地士兵愣在船上,還未上岸計程車兵在此一刻幾乎都遲滯了動作,似乎是想要確定自己耳朵是否聽錯。
“嗚!嗚!”嗚咽高冷的軍號聲突然轉為急促,尚在岸上的河間地士兵也能感受到地面似乎在震動。
“快!快登船!”原本只是稍有騷亂的港口岸邊忽然變得如同鍋中燒開的水,徹底沸騰。
“是誰?是誰來了?”有些河間地士兵還不明所以,問向同伴。
同伴著急踏步上船,把隨身攜帶的布袋扔在船上,一把將詢問計程車兵拉上來,“能是誰!谷地的騎兵!”
“噔噔嗒!噔噔嗒!”
馬蹄踏在鹽場鎮鎮中心精心修整過的石板路,藍白相間的飄揚戰旗林立掠過鹽場鎮的建築,工坊、住房、妓院,直奔河岸。
“殺!”谷地騎兵夾緊戰馬,長槍往前猛地送去。
米利唐的視線中,開闊的港口岸邊突然變得極度的擁擠,大量藍色的身影湧向港口岸邊,河間地士兵身上所穿的布甲如紙糊的玩具,在戰馬衝擊的情形下,頓時戳穿了數個窟窿,血肉墜入河水,彌散的黑煙下,血液染紅的水面卻正在瀰漫。
此前砍下老太婆一隻手的河間地士兵所乘坐的船卻沒有離岸很遠,船上計程車兵拼命向對岸劃去。
面罩後的騎士立刻下令:“放箭!”大手一揮,旗幟一揚,谷地騎兵迅速拉起長弓,其餘方隊的騎兵則手持長劍,收割欲往鹽場鎮內逃竄的河間地士兵。
“嗖!~嗖!~”
米利唐只見一個個黑點在大火冒出的黑煙掩蓋下漸漸變大,頓時河水上“撲通!”出現了許多水花,一個愣神箭矢劃過自己的面容扎進木船上。
再抬頭時,落後的木船上已然盡是倒下的屍體,包括那個此前米利唐想要放箭射殺的河間地士兵也已是滿嘴紅沫,頭靠在船頭,背後插著一根藍色羽纓尾後的箭矢。
谷地的騎士透過半盔的縫隙,沉默地看著燒得已經灰屑漫天的港口,眾騎士放低手中的長槍,似乎在目送乘船遠渡的河間地士兵漸漸離開。
“我們又得到一片廢墟,安達爵士。”騎士緩步走來,手裡牽著戰馬,對還在馬背上遙望遠處河間地木船的安達說道。
安達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是的……”
“看來鹽場鎮渡河可能性已經不高了,這群該死的三河廢物,到現在每到一處村鎮都只剩下一片火海和搜刮一空一艘漁船沒有的渡口,真不知道他們是匪徒,還是那群假扮我們的是匪徒!”騎士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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