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清晰地貫入了柏毓兒的耳中。那聲音清越動聽,叫出的“毓兒”兩字,似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帶著低低的蠱惑,聽得柏毓兒心頭一顫。
她下意識地轉身,提步便要朝他行去,卻又想到客棧的囧事,立馬賭氣地背過身,故意不搭理他。
“毓兒?”雲淵抬起頭,望著她的背影,語氣裡帶上了幾分他自己也未曾發現的溫柔。
南榮璞初看了雲淵兩眼,驚得一時忘記爬出土坑。
寧雉也看了看雲淵,見他表情無措,又看了看柏毓兒,眼裡有一瞬的暗淡。
柏毓兒輕輕地跺了跺腳,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般轉身朝雲淵走去,面上滿是堅守失敗的懊悔,“幹嘛?”
“過來!”雲淵指了指面前的土地,朝她招了招手。
那隻手修長白皙,節骨分明,寒玉一般漂亮,猶如他寒星般的眼睛,看得柏毓兒一陣眼花。內心的那點小情緒,在雲淵淡然自若的神情中一點一點消逝,一縷又一縷歡喜從腦海中接二連三地冒出,而後又浸潤入脾,沉至心尖。
柏毓兒認命地閉了閉眼,將他那隻漂亮得不像話的手隔離在視線外,蹭了過去。
“停!”正待柏毓兒要蹭過去蹲在雲淵身邊時,雲淵卻突然伸手阻止道。
柏毓兒一愣。
“你看!”雲淵卻未注意到她呆滯的表情,只指著地面。
平坦的地面上塵土鬆散,上有一圈較為清晰的壓痕,呈方形,顯然是棺材停留在此留下的壓印。
不知有何特別之處,柏毓兒正要仔細去看,卻見雲淵指了指一處壓痕旁的地面。那處有一個極淺的半圓印,已然模糊不清,不仔細看並不明顯,顯然是被人故意掩去。
“腳!”雲淵輕道。
柏毓兒心領神會,立馬將右腳輕輕地放到那個半圓印邊上。
腳腕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柏毓兒心頭又是一顫,“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雲淵握住了她的腳腕,帶著她輕輕地朝那半圓印挪了挪。
夜色深沉,星光四垂,夜風呼呼,似乎都離她遠去。柏毓兒一陣頭暈腦脹,只覺得腳踝處傳來陣陣發燙的熱度,燻得她雙頰通紅。心臟處的跳動洶湧激烈,彷彿要蹦出胸腔。
周遭場景飛速旋轉,柏毓兒只覺有些許眩暈,然後被雲淵一句話打回谷底,“腳印!”
溫熱的觸感漸漸遠去,可那片肌膚卻隔著布料更加猛烈地燃燒起來。雲淵放開柏毓兒,站起身。
“女子的腳印?”柏毓兒瞅著地面那抹半圓印,半晌,才找回思緒。
雲淵微微點頭,朝南榮璞初道,“有何發現?”
南榮璞初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雲淵,似乎有些許呆滯。隔得較遠,夜色暗沉,他並不知曉具體發生了何事,只覺今日雲淵分外溫柔,內心驚異。聽到雲淵問他,只得斂了心神,肅道,“棺材內是空的,不知是否為財。”
“不是為財……”雲淵皺眉,肯定道。
“為何不是為財?”南榮璞初撐住地面,一躍而上,略微不解。
“這墓地所葬之人並非大富大貴之人。若非如此,被盜之後,也不會僅僅掩棺露天,暴曬於日下。”
“那是為何?”
“何人在此!?”正待雲淵想說些什麼,墓地旁的林中忽然傳來一聲厲喝,一道劍光破空而來,直衝南榮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