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劍雨紛飛、腥風血雨,他執劍而立,斬破蒼穹!黑霧瀰漫的對手仰躺在血泊中,他劍尖一指,毫不留情地刺破那蘊魔的咽喉。周遭瞬間大亮,烏雲消散,燦陽回空。
這場天魔大戰終歸是結束了。
他在心中嘆息。
少年的心中有些許得意,意氣風發地轉過身,以為能聽到勝利的歡呼,猛然入目的,卻是倒在不遠處的淡藍色身影!她閉著雙目,滿臉蒼白,看上去毫無生氣!似乎早已死去多時!
“沫兒!”他心神俱裂,片刻前的欣喜頓時煙消雲散,慌得手足無措。內心兵荒馬亂之際,長劍在手中寸寸斷裂,他猛地坐了起來。
原來是個夢。
周遭一片漆黑,眼前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雲凌修只望到一片遙遠的星空。他無心去看,只張惶地想要起身。
雲凌修渾身如同螞蟻般撕咬,絲絲疼痛源源不斷地從表皮而來,讓他每動一下都如同在刀尖上碾過。
五臟六腑傳來劇烈的疼痛,仿若震碎了一般。
可他一聲不吭,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強撐住身體,咬緊牙關,猛地站了起來。
沫兒!
雲凌修四處環視,一心想尋到那個熟悉的淡藍色身影,那是他想要攜手相伴一生的人。可四周除了空無一人,除了夜風拂過樹枝微微的聲響,周遭靜得出奇。
雲凌修張皇失措,立馬快步走了幾步,竟慢慢地小跑起來,嘴中不停喃喃,“沫兒!沫兒!”
他心急如焚地四處亂竄,惶惶不安,卻又頭腦空白,像是一個丟失寶貝的孩子,手忙腳亂、倉皇無措。
他已然無法思考兀息為何要實行移氣換血之術,為何要擄走褚沫,此刻他又該如何是好。他深知忘記了該如何呼吸,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她。
渾身血液仿若凝固起來,冰寒徹骨,僵硬異常。他感覺自己如同一根行屍走肉,就快要失去所有力氣。最終,他不知走了多久,渾身早已精疲力盡,便緩緩靠著一棵大樹坐下,茫然地抬頭望向夜空。
夜空之中,星象相連,彎月當空,群星閃爍。竟是齊明之相!那輪彎月尾部緩緩顯現出魚尾之狀,四周五星連珠,星象與蒼垠大陸外的法陣相連線,頓時顯現出了圓圓的棋盤之狀。
是暗芒星陣!或是因月魚星象之日,點點繁星輝映,這蒼垠大陸上所設的暗芒星陣,竟對應出了夜空之上的星象。
雲凌修呆呆地看著夜幕之上的星陣,腦海中頓時回想起日前在幻象中的所見——黧瞳尊者封印魔尊蕭雲凡之時,那暗芒星陣的棋盤之象。
他眼中迷茫更甚,最終喃喃道,“為何.偏移了?”
不止偏移!
那暗芒星陣內的三十五顆星,此刻皆暗淡無光!
雲凌修呆呆地望著夜空,回想起族內秘籍之內對星陣的記載,以及“鴻”之隊一直以來修復暗芒星陣破損之處的路線,從雪月樓到綺簾靈城,再到雲淵帶領大家兩年間封印的地方,心下困惑更重。
“為什麼對不上?!”
雲凌修垂著頭,雙手撓著腦袋,腦海裡走馬觀花地走過了無數片段。快了,快連起來!有什麼是自己忽略的?他抱住頭,朝四處看去,猛然便見一處草叢內藍光瑩瑩,似螢火蟲四處飛舞,散發著幽幽藍光,如同星辰遍佈。
是一枚藍色的髮簪!
沫兒的髮簪!雲凌修瞳孔一縮,立馬奔過去,將那枚簪子撿起。簪頭刻有一朵仰星草,一隻螢火蟲迎頭飛舞,惟妙惟肖。簪身刻了一個“沫”字,正是自己送給褚沫的那根簪子!他緊握簪子,心下大駭,頓時將一切都拋諸腦後,神智也清明瞭不少。回頭一看,自己走了這麼久,已然精疲力竭,竟一直在原地打轉。
他凝神一破,探查一番,再次向前方跑去,內心暗道,“沫兒,我一定會救你!等我!”
翌日。
日頭剛剛冒出山巔,撕破暗黑天色,露出第一縷光線,夢遺柏氏內的雲夢客棧內,南榮璞初便已然從後廚處端好了湯藥。
今日輪到他為霍前輩送藥,他起了個大早,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端著熬好的藥,緩緩推開了霍五堰的客房。
南榮璞初將藥擺在桌面上,忽然愣住,猛地回頭看去,房間裡竟空無一人。
南榮璞初頓時猛地驚醒、睡意全無,心下慌亂。
他趕忙跑出房門,朝著其他夥伴,大聲驚呼道,“不好了!不好了!霍前輩不見了!”
聽到這般呼喊,雲淵等人皆開啟房門,聞聲趕來。
“怎麼回事?”柏毓兒顰眉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進去送早點,一進去,卻不見人影。”南榮璞初結結巴巴,急得團團轉。
聞言,眾人皆是大驚!“云云淵”柏毓兒望向身旁的雲淵,喃喃道,“怎麼辦呀?莫非霍前輩他.”
“不會!”未等柏毓兒說完,雲淵堅定地搖了搖頭,淡道。
可霍五堰此刻確然不在客棧之內,大夥兒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眾人沉默之時,忽然從外飄過一陣酒香,一聲豪放朗闊的的大笑隨之傳來。那人疑惑道,“你們怎麼都在這兒?”
南榮璞初猛然轉頭,便見霍五堰正扛著一罈酒,緩步從外行來,他頓時驚呼道,“前輩!我以為你”
“哦?”霍五堰笑道,“你以為我是擅自潛逃,還是以為我被蘊魔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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