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璞初被點中心事,心下一窘,立馬搓了搓手,支支吾吾道,“不是,不是”
霍五堰提起酒罈,往嘴中灌了一口酒,豪氣雲天地哈哈一笑,毫不在意,解釋道,“晨起感覺乏力,怕擾你們清夢,便擅自決定去買壇酒回來。”
“你怎能喝酒呢?”
柏毓兒立馬上前奪過他手裡的酒罈,氣呼呼地道,“你剛從昏睡中醒來,身子可是虛弱得很,本該好好靜養!”
“無礙的!”霍五堰慈愛地看著面前的小女孩,任由她劈手躲過自己手中的酒罈,朝著雲淵問道,“我昏睡幾日了?”
“三日。”
雲淵回道。
“期間可有何異常?”
“尚無。”
霍五堰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朝內行去。雲淵等人便跟著他進了屋。
見霍五堰不語,雲淵疑惑道,“霍前輩,東山之時你命我等暫停修復結界破損之處,可如今你又.”
霍五堰知曉雲淵想要問的究竟是何,頓了頓,道,“我本懷疑鴻之隊所修復的暗芒星陣,並非真正的暗芒星陣,因而才不讓你們繼續修復”
“什麼?!不是真正的暗芒星陣?”眾人聞言,無不大驚。
“多年前,黧瞳尊者命我等協助設那暗芒星陣以封印魔尊蕭雲凡於蒼垠大陸之外,那時陣點確為六十四處。這兩年來,你們一路修復,我察覺有些許不對經,便於你們封印後,一一檢查修復後的結界點。結果,我發現,你們封印後的暗茫星陣,與我們之前設立的陣點位置,並不一致!”
霍五堰看著面前的小輩,一一解釋道,“於是我立馬趕去東山,準備提前與你們匯合,再次確認此事。可這途中,我卻遇到了魔尊護法的襲擊!”
“他們六人結伴而來,攻襲急促、處處致命,彷彿是為了不惜代價阻止我與你們見面,這使我更確定了對暗芒星陣的懷疑,因而這才命你們暫停修復那最後兩處破損之處!”
“東山離古族最近,且暗芒星陣本就是古族秘法,因而我便想先去溪黎古族,找洛兄提疑解惑,共商對策,卻沒想到”
霍五堰講到此處,頓住話頭。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也心下一凜。
雲淵心下了然,猶豫片刻,仍舊問道,“前輩.你當真記不起當時的情況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霍五堰面上頓時浮現出絲絲憂色,眼中一片茫然,怔怔地搖了搖頭,“待我回過神來,洛兄已死於我的刀下!我心下一慌,便上前確定他已無氣息,就在這時,我便被古族之人圍困起來,我不願與之衝突,便被抓起來,送至了天譴臺。”
聽到這兒,幾位少年心中皆是謎團,此事暫無進展,因而沉默了下來,南榮璞初忽然道,“前輩!可是,我們在東山之時,聽聞你殺害古洛長老一事,便修復了那處結界破損!”
霍五堰點了點頭,並未有太多的情緒,也不驚訝。
“暗芒星陣最後一處破損之點,便在這附近的璃簀,吾等此時.”聽聞這番對話,姜頡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聲。
“如今,洛兄枉死,老夫也已毫無頭緒。”霍五堰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這兩年間,你們修復暗芒星陣時,可有蘊魔阻止?”
“有!”雲淵不假思索地答道,“但從未見有魔尊全員護法前來”
霍五堰伸手想要去拿酒喝,卻又想到被柏毓兒奪走,訕訕地看了看一旁的少女,自覺地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出了心底的疑惑,“難道蘊魔有其他方法可喚醒魔尊?這暗芒星陣只是個幌子?”
聽聞此言,柏毓兒顰起眉頭,疑惑道,“前輩,既然暗芒星陣的陣點跟多年前的位置並不一樣,那若是修復這最後一處破損點,有何影響?”
這一問,倒是問住了霍五堰,他皺了皺眉,思索片刻道,“我也不知!按理而言,若是此陣有問題,即便是破損之處全部被修復,那也是無用的。”
柏毓兒一聽,立馬擺了擺手,滿臉笑意,“那這就簡單了呀!”
少女年紀尚輕,活力四射,放下懷中的酒罈,衝著雲淵甜甜一笑,嬌俏可人,“那我們立馬前去修復這最後一處破損點,若成功,便皆大歡喜!若不幸,暗芒星陣有些問題,頂多我們浪費了兩年時間嘛,也無大礙!”
“況且.”說到這裡,柏毓兒頗為不好意思地縮了縮鼻頭,“況且一個月後,若是並未有實證可證明霍前輩清白,那霍前輩必定還要再次進入天譴臺!若到時得知你命我們停止修復暗芒星陣的破損之處,孃親定會抓住這一點不放,從而為難於你!”
話音剛落,南榮璞初豎起了大拇指,肯定道,“嗯!說得極有道理!”
見眾人皆作認同之態,並未多言,柏毓兒揚了揚下巴,看向雲淵,眼中光芒四射,立馬尋求誇獎,“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呀?”
雲淵望向她,眸光一動,滿是讚賞之色。柏毓兒見此愈發歡喜,歪了歪腦袋,微微一笑。
見此,霍五堰舒了口氣,道,“看來是我多慮了!午後,我便陪同你們去這璃簀,修復這暗茫星陣的最後一處。待此事完成之後,我便動身前去溪黎古族,向古族賠罪,順帶再次調查此事,看是否能夠獲取更多的線索。”
少年們皆點了點頭。
午後,他們一同到了璃簀之地,在魑燼珠的指引之下,尋到了那處結界破損點,而後運起靈氣,將最後一處結界破損之處封印修復了。待術法結成後,整個蒼垠大陸上空金光四射,落成一個完整的棋盤之陣象,並無異象。
兩年來一直堅持的事情忽然結束,大家心中皆有些莫名的悵然之感。南榮璞初喃喃嘆道,“終於結束了!”
從當初的懼怕、極度抗拒,到後來遊走四方,再到如今封印結束時的不捨,南榮璞初確然經歷了許多,也成長了不少。雖然向來身嬌體貴的貴胄之子一直叫嚷著要快快結束,逃離這般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但就這麼結束了,南榮璞初心下一時也有些恍惚。
其他人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但等了半晌,天色也無異常,陣法之相也緩緩隱去,看起來極為正常。
諸位少年心下皆是鬆了一口氣,便欣喜地相互交談,並未注意天空之上的雲層忽然極慢地聚攏了起來,緩緩遮蔽了午後的日光。
忽然之間,天色大變!狂風大作,雲層黯淡,黑沉沉的積雲似帶著閃電猛然從天幕之上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