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似失神般並未回應,寧雉便自行安排了下去。待將二人送回房間,又安頓好雲凌修等人的住處,寧雉這才停下了忙碌,腦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家主和毓兒的悲傷,心下頓覺難受至極。
可柏氏此時有很多事要處理,她還沒有空閒停下來,便轉身前去準備霍五堰的後事。
正在此時,姜頡朝他走來,支支吾吾道,“我我陪你吧。”
此時確然需要人手,寧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寧雉向來替姬玖兒打理整個柏氏的事務,因而動作很快,不過晚間,便已然將一切事務安排妥當。
雲凌修等人便來到柏府偏殿之中,為霍五堰上香。
沒想到,姬玖兒竟在柏府內為霍五堰設立了靈堂!雖說此事不妥,但因柏氏上一任家主柏義軻之父柏樾也未有出聲反對,柏氏上下自是無人膽敢出言頂撞。
靈堂之上,姬玖兒呆呆地坐在棺材前,眼神空洞、一動不動。眾人知她心中悲慟,自是不敢擾她,上完香便悄悄退下,來到了柏府主殿。
柏毓兒渾身孝服打扮,為他們端來了香茶,以謝上香之意。
可她眼眶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雲淵心頭一痛,喚道,“毓兒.”
“雲淵!”這下,柏毓兒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雲淵,再次淚流滿面,失聲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提議封印最後一處,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當時引以為傲、頗為自豪的提議,不過短短十幾個時辰,便扎得自己心口生疼。無論霍五堰是誰,她都不希望他死去啊!
可如今.竟是釀成這般大禍!
“這不怪你”雲淵摸了摸懷中少女的腦袋,輕聲安慰。
“可是.”柏毓兒話未出口,便被雲凌修打斷。
“雲淵說的沒錯,這不怪你,若說這怪罪之人”雲凌修雙眼通紅,心中氣血難平,彎腰鞠躬,沉道,“是我!”
“此話怎講?”見雲凌修忽然這般說,雲淵疑惑轉身,問道。
雲凌修頓了頓,咬牙道,“月魚星象那日,我便發現了天象異常,心中已然知曉些許端倪。可我那時急於去尋沫兒,便未細想,這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話語間,少年滿是自責,捶胸頓足地悔道,“這都怪我!輕信兀息,不僅弄丟了沫兒,還.若我能早趕到一步.哪怕一步.”
他從未有過今日這般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丟失金丹,痛恨自己修為不足,痛恨自己無能為力!
聞言,南榮璞初拍了拍他的肩勸慰道,“事已至此!凌修兄你也不必自責。若這般說,我們都有責任!”
“鴻之隊這兩年來,皆沒發覺異常!只會盲目跟隨著魑燼珠行動!”
“魑燼珠?!”
聽聞南榮璞初的話,雲凌修似乎被點透了一般,腦中靈光忽現,那些原本難以組合的零散碎片慢慢拼合,似乎已然將答案呼之欲出!
他緩緩開口道,“我原本想不明白,暗芒星陣的陣點究竟是如何偏移的?又是如何借鴻之隊的手,設出了破零陣的?可現下,忽然全都想通了!”
此言一出,鴻之隊皆神情嚴肅,極為莊重地看著雲凌修,等著他的下文。
“鴻之隊修復的暗芒星陣,根本不是原本的暗芒星陣!而是蘊魔利用魑燼珠可以指引魔氣這一特點,自行設定陣點、製造的假象!”
“不僅如此,魑燼珠指引我們前去綺簾褚家家主靈城所在之地,從而導致褚昱前輩的事情爆出。那件事後,褚家家主殞命於靈城,元氣大傷。而後蘊魔便圍剿皇城,將南榮璞初身懷勾陳之力一事引出,導致皇城內外爭鬥,賀誠家主與皇城之主同時殞命,皇城也急需休養!”
“而如今霍五堰前輩身死,柏氏家主蠱毒解開,知曉真相,一蹶不振,不知何時才從悲中走出,引領柏氏!而古族之中,古族掌事人洛叔叔也已殞命”
“這一切.不是太過於巧合了嗎?”雲凌修緊盯著面前的夥伴,將揣測一一道來,“所有事情都像是有人設計好的一般,環環相扣,一層接一層,卻使四個家族都元氣大傷!”
“在魔尊即將現世之時,五大家族已有四大家族不堪重負.褚子奕在東山之時已然言行異常,而在天譴臺之上,又與賀翊處處針對霍五堰前輩,著實讓人生疑!雖說我有褚家令牌,可此前,情況並不容樂觀!”
雲凌修這一番分析,顯然使在場的少年皆額頭冒汗,背脊發涼。彷彿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中監視著他們,並操縱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樣想來,著實令人心下發麻,惶恐不已。
南榮璞初臉色慘白,驚道,“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五大家族之中,已然有四個家族出事,那蘊魔現下該盯著哪裡?”雲凌修看著面前的少年們,問道。
“雲氏!”
“沒錯!”雲凌修伸手一指,“正是雲氏!”隨後,他頓了頓,道,“如今對魔尊最大的威脅便是魑燼珠,你們現在即刻出發前往玄靈雲氏!”
“那你呢?”雲淵反問道。
“我回趟古族!兀息擄走沫兒,我心下難安,還需去回族請一位前輩相助!”
大家皆點了點頭,以示同意,便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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