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擔憂也傳遞給了千刃雪和劉雪兒,所以她們的擔憂並未消除。
就在這時,樹林裡的氛圍變得更加壓抑,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唐冥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
緊接著,林子裡傳來清脆的環佩聲,那聲音如同銀鈴般悅耳,卻又透著一絲威嚴。
“慢著。“
周導師從樹影裡走出,月白色宮裝外罩著玄色大氅,鬢邊的翡翠步搖隨著步伐輕顫,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宛如夜中的幽靈。
她是胡列娜的授業恩師,武魂殿年輕一代導師中最得教皇信任的那位,此刻目光像兩把冰錐,直接刺向唐冥:“唐公子好手段,先救雪公主,再接近娜兒......“她指尖劃過唐冥腰間的昊天錘,那觸感冰冷而堅硬,“這昊天宗的錘子,倒比暗影殿的鬼爪更危險。“
馬執事的眼睛亮了。
他早聽說周導師奉教皇之命巡查星斗大森林,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出現。“周導師來得正好,“他欠了欠身,“唐公子的身份確實需要詳查。“
千刃雪上前一步,卻被周導師抬手攔住:“雪,你被保護得太好。“她聲音放軟,像在哄最疼愛的弟子,那聲音溫柔而又不容置疑。“你可知這唐冥的母親,當年是怎麼死的?昊天宗與我殿的血仇,難道要讓你這代人再沾雙手?“
唐冥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痛苦和憤怒的表現。
母親的事是他心底最痛的疤——當年武魂殿圍剿昊天宗,母親為護他和父親,被比比東的羅剎爪穿透心口。
這些年他藏得極好,連千刃雪都只知他有昊天血脈,卻不知這血脈裡浸著怎樣的血。
“周導師,“他強迫自己穩住聲線,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母親的事,與我無關。“
“無關?“周導師冷笑,那笑聲充滿了嘲諷和不屑。“血脈相連,如何無關?“她轉向馬執事,“帶他回武魂城,交給陳將軍和楊奇。我倒要看看,這昊天餘孽,能扛得住多少輪問訊。“
千刃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疼痛讓她清醒,卻也無法阻止事情的發展。
她想喊“不行“,可週導師是教皇跟前的紅人,連她都不能輕易反駁。
劉雪兒急得直抹眼淚,那淚水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孫鐵握著刀把的手終於鬆開——周導師都發話了,他一個外殿護衛還能說什麼?
唐冥感覺有鐵鏈纏上手腕,那鐵鏈冰冷而沉重,壓得他的手腕生疼。
他低頭看向小黑,小魂獸正用腦袋拼命拱他手心,喉嚨裡發出嗚咽,那聲音充滿了不捨和擔憂。
他蹲下身,揉了揉小黑的耳朵:“跟著我,別亂跑。“
馬執事當先往林外走,玄甲衛的腳步聲在夜林裡敲出悶響,那聲音如同戰鼓,宣告著唐冥的命運。
唐冥被夾在中間,能聽見千刃雪的呼吸聲越來越遠,那呼吸聲彷彿是她心中的牽掛。
他回頭望了一眼,少女站在月光裡,身影單薄得像片隨時會被風吹散的雲。
“我會回來的。“他在心裡說。
夜風捲起一片枯葉,擦過他的臉,那枯葉如同命運的使者,帶來了未知的訊息。
遠處星斗大森林深處,傳來比之前更沉的獸吼,像是某種沉睡的古老存在,終於被今夜的騷動驚醒。
那獸吼聲低沉而恐怖,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咆哮。
而在更遠處的武魂城,教皇殿的紅牆內,兩盞燈籠在風中搖晃——一盞寫著“陳“,一盞寫著“楊“。
那燈籠的光影在風中搖曳,彷彿在訴說著未知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