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中,如墨般的陰雲在頭頂瘋狂地翻湧、咆哮著,發出低沉的悶響,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在怒吼。
血霧尚未完全散盡的戰場中央,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唐冥的指節因攥緊而泛白,他的手掌心滿是汗水,黏膩地貼在拳頭上。
方才鎖魂鼎炸裂的餘波還在四周震盪,那股強大的衝擊力如同滾滾驚雷,震得地面都微微顫抖,揚起一片塵土。
但更棘手的危機正像無形的蛛網,將眾人的魂力死死纏住——楊奇不知何時又祭出了另一尊青銅法器,巴掌大的小鼎懸浮在他掌心,表面流轉的幽藍光芒裡,隱約能看見扭曲的符文,那幽藍的光芒閃爍不定,發出微弱的嗡嗡聲,好似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秘召喚。
“這是...鎖魂鼎的孿生器?“千刃雪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悶哼,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她緊咬的牙縫中擠出來的。
她本就雪白的肌膚此刻泛著青灰,如同被一層寒霜覆蓋,天使武魂的聖光竟被壓得只剩指尖一點微弱的金芒,那金芒在幽藍光芒的壓迫下,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唐冥能聽見她體內魂力運轉的聲音,像被堵塞的溪流,每一次迴圈都要撞上無形的壁壘,那聲音沉悶而艱難,如同破舊的水車在艱難地轉動。
更糟的是小黑。
這隻本就虛弱的魂獸此刻縮在唐冥腳邊,原本油亮的皮毛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無光,摸上去幹澀粗糙,連尾巴尖都在發抖,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劉雪兒試圖扶起它,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抬到一半便重若千鈞,額角瞬間滲出冷汗,那冷汗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冷靜。“唐冥深吸一口氣,喉間嚐到鐵鏽味——方才硬抗鎖魂鼎餘波時,他內腑已受了輕傷。
他能感覺到胸腔裡一陣刺痛,那疼痛如同尖銳的針,一下一下地扎著他的心臟。
但此刻他必須保持清醒,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昊天血脈在他血管裡發燙,某種沉睡的記憶正在翻湧:“我曾在昊天宗古籍裡見過...這類法器以'困'為道,符文是陣眼。“他盯著那團幽藍光芒,瞳孔微微收縮,心中湧起一絲緊張和期待,“千刃雪,你的天使之力至剛至純,或許能擾亂它的執行。“
千刃雪咬了咬唇,髮間的天使金飾突然泛起微光,那微光如同星星般閃爍,帶著一絲神聖的氣息。
她抬起手,掌心凝聚起豆大的聖焰,那聖焰跳躍著,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散發著熾熱的溫度,那是天使武魂最本源的力量。“看好了。“她低喝一聲,聖焰如利箭般射向法器。
幽藍光芒劇烈震顫,符文果然出現了剎那的扭曲,像被石子投入的水面,泛起層層漣漪,同時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聲,彷彿法器在痛苦地掙扎。
“機會!“唐冥拽起小黑,朝法器方向衝去,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在震動,耳邊風聲呼嘯。
劉雪兒緊隨其後,她腰間的短刃雖未出鞘,卻用指尖在虛空劃出細碎的銀芒——這是她跟千刃雪學的輔助魂技,能暫時遮蔽法器的感知,那銀芒閃爍著,發出清脆的叮噹聲,如同風鈴在風中搖曳。
小黑突然發出一聲清鳴,它的小爪子按在唐冥手腕上,某種清涼的能量順著面板滲入,唐冥只覺眼前的符文突然清晰了幾分,連那些細微的暗紋都纖毫畢現,那清涼的能量如同潺潺的溪流,在他的體內流淌。
“是小黑的感知能力!“劉雪兒眼睛一亮,“它能看破能量流動!“
唐冥心頭一震,他的內心充滿了震驚和驚喜,沒想到這隻總愛蹭他手心的小獸,此刻竟成了破局的關鍵。
三人呈三角陣型逼近法器,唐冥的目光在符文中快速掃過,終於在最下方發現一道極淡的暗紋——那紋路的走向,竟與冥龍王武魂的鱗片脈絡如出一轍!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彷彿有一面鼓在他的胸腔裡猛烈敲擊。
“就是這裡!“他剛要抬手,身後突然傳來破空聲。
“小心!“劉雪兒猛地將他推開。
一道金色鎖鏈擦著唐冥耳畔飛過,在地面灼出焦黑的痕跡,那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眾人抬頭,只見一個身著暗金紋祭服的老者不知何時立在屋頂,蒼白的鬍鬚被陰風吹得獵獵作響,發出呼呼的聲音,正是武魂殿的許神祀。
“果然藏不住了。“許神祀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乾澀和沙啞,“你們以為破了鎖魂鼎就能翻天?
這困魂鈴的符文,是用七位封號鬥羅的精血祭煉的!“他抬手一揮,又有數道鎖鏈暴射而來,那鎖鏈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給我攔住他們!“
千刃雪終於掙脫了魂力壓制的桎梏。
她的天使武魂完全附體,六翼展開時帶起颶風,將鎖鏈撞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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