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關心朝政,任由他這麼做下去,老夫深恐國將不國啊!”
“你與他在臨安有過交往,這位小陳大人……當真詩書滿腹有比肩大儒之才麼?”
“我怎麼覺得他之行事,皆如山野村夫一般粗魯?”
徐子州聽完邰正弘這番牢騷抱怨和質疑,他微微一笑端起茶盞來呷了一口,說道:
“你也知道官場的事我這個人向來並不關心。”
“即安他成立監察院之後做的那些事……我不便妄加猜測,但我始終認為他這樣做並沒有什麼錯。”
“倘若那些官員真是清白的,監察院查抄他們家的時候如何能查到那麼多的銀子?”
“當然,他在刑部這件事上處理的有些草率,給我的感覺是……很急。”
“他翻了年才滿十八歲,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急什麼。”
“原本我與他頗有些交情,哎……現在卻因為我那弟子,他對我似乎有了一些意見。”
“你可以質疑他當官並不穩重,許有私心,但真不能質疑他在文學上的才華!”
“他的才華,至少我是極為佩服的,甚至我以為他如果真的將其才華展露出來……我這個所謂的大儒在他面前亦會羞愧垂頭!”
這句話若是別人說出來邰正弘斷然是不信的。
可偏偏這句話卻是徐子州說出來的!
徐子州雖是齊人,但曾經卻在陳朝求學,且學問極高!
若不是因為莊輕蝶,他定會留在陳朝,指不定這文昌學宮的院正就是他了!
徐子州之為人他邰正弘很清楚,既然徐子州這麼說了,那陳小富的才華就真的很高了。
“可惜他入了官場,”
徐子州一捋長鬚又道:“他若是沒當這官,他定能做出更多更好的詩詞文章來。”
“這文峰樓的第七層啊,當能掛滿他的詩篇,無論是在史冊上,還是在以文載道上,定會有他濃墨重彩的一筆……可惜了,可惜了!”
徐子州說了三個可惜了!
這便勾起了邰正弘極大的好奇心。
陳小富在臨安時候所做的詩詞早已傳入了帝京,那些詩詞對聯邰正弘也早已看過。
他自然是佩服的,但同時,作為一名資深的老大儒,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不太服氣的——
讀書人皆有心高氣傲的一面。
始終不太願意承認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後生之才華能與他這樣的老大儒並駕齊驅。
“老徐,要不……咱們去他花溪小院看看?”
徐子州一愣,邰正弘坐直了身子,又道:“想來他也該下朝了,老夫與安經緯安大學士私交甚好,就憑這一點,他總不會不見見老夫吧?”
“老夫很好奇他在文學上的造詣究竟有多高!”
“能親眼見證他做出一首精妙絕倫的詩詞來……明年三月春文峰閣選文,老夫定會大力舉薦!”
“他的詩詞能入文峰閣的第七層……他許能成為前無古人的最年輕的大儒!”
徐子州老眼一亮:“老夫也許久未見他有新的詩詞了,走走走,”
“有即安的詩詞可賞,老夫不要這臉面又何妨!”
兩個老人說走就走!
從玉淵潭的東邊到北邊挺遠,故二人乘坐的是邰正弘的馬車。
當馬車抵達玉淵潭北邊,二人下了馬車齊齊給嚇了一大跳!
就在這大雪中。
就在那花溪小院的大門外!
陳小富竟然站在一張臨時搭建的高臺上!
“諸位,我陳小富的字,一字千金!”
“都排好隊!”
“準備好銀子!”
“接下來……筆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