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戰爭中,不少安達爾人重新拾起了一些古老的習俗,他們就像那些西渡維斯特洛的安達爾戰士,在身上或鐫刻、或塗抹了七芒星與雙刃斧的徽記;在過去,安達爾人的祖輩正是舉著這些標誌征服了維斯特洛,將先民的生存空間壓縮到北方的風雪之地。在這些人看來,他們將會如同那些數千年前前往維斯特洛的親族或祖輩一樣,再次征服這片大陸。此外,史坦尼斯麾下的泰洛西戰士也可以算作中軍的一部分,他們大約有數萬人,主力銜接著胡戈和七國貴族們的軍隊,另有一部分人移交給胡戈作為預備隊待命,紅神教軍也期待著在戰場上表現自己,這樣他們就能更順利地在王國中傳播拉赫洛信仰。
繼續往右看去,大軍的右翼由支援胡戈的維斯特洛諸侯組成,佛雷、蘭尼斯特、波頓、王領貴族們……為了這場決戰,這些人已經拿出了自己可以投入的所有力量,騎士與侍從在這裡就像普通士兵一般常見;諸侯們明白,這一戰將會決定維斯特洛未來百年乃至千年的政治局勢,所以他們都下足了血本,各個家族的族長與核心成員都來到了戰場上督戰,其中不乏胡戈的老朋友與老戰友,他們都是打算為了胡戈拼命的。
不過,正因為諸軍來源複雜,這一翼的戰陣不如其他方向緊密,士兵和騎士們多以諸侯家族劃分,有的強、有的弱,有的經驗充足、有的疏於戰事……他們之間相互的配合也難說有多少默契。
這裡最大的問題,莫過於諸侯們過分看重自己的軍隊,當胡戈請求他們將騎士們的指揮權轉交給自己時,許多家族都拒絕了,理由多是保護步兵、方便指揮云云;這些諸侯們的想法無可厚非,畢竟附近的友軍未必靠得住,手底下的軍隊則是自己的領民、自己的本錢,雖然戰爭必然有犧牲,但也要犧牲得有價值,而不是稀裡糊塗被友軍拖累了。
胡戈理解這些諸侯,但作為會戰的總指揮,他要考慮的維度必須比他們高一級。大軍的右翼本來就不穩固,眼下最便捷的解決方法便是將所有諸侯的騎兵整合起來安排在戰線側翼和後方,一來能夠防止丹妮莉絲的騎兵包繞右翼,如果右翼的步兵崩潰了,騎兵們也能作為預備隊頂住敵人的推進——七國騎士或許桀驁不馴、無視紀律,但他們的戰鬥力的確不俗,勞勃用數千騎士沖垮瓦蘭提斯大軍的戰績還歷歷在目呢。
同樣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在眼前這空前龐大的戰場上,騎士的戰鬥力再怎麼強悍,如果不能聚合成叢集進攻,他也只會像沙礫落入湖泊一樣,沒準連水花都翻不起來;諸侯們的選擇,就像把一片鋒刃粉碎成鐵屑,先不談這柄鋒刃能不能擊傷敵人,但意圖依靠鐵屑自衛是肯定不可能的。
正因如此,胡戈無法忽視右翼的問題,他仍舊設法說服了一些諸侯,讓他們將部分騎士的指揮權轉交給自己;這樣一來,雖然右翼仍然較為孱弱,但它的後方有了一支可以救急的小預備隊,在更多預備隊抵達之前,它應該能夠暫時遏制局勢崩壞。
至於大軍的左翼,這裡的軍隊由王國東方領地和東方盟友計程車兵組成,從地方家族到城邦盟軍,從附屬同盟到城市民兵,來源可謂包羅永珍。這些人對西方戰事的熱情不大,來到這裡更多是為了神眷者戰前許諾的利益而戰,因此,這些人不光士氣高昂,準備得也很充分,例如諾佛斯和科霍爾就精銳盡出,他們的抵達讓大軍左翼穩固得如鐵桶一般,其中還有許多人被胡戈安排在了本陣附近,作為了預備隊的一部分。
總體而言,雖然龐大的規模讓軍隊變得臃腫不堪,但大軍計程車氣仍然非常旺盛,這不只是因為胡戈那戰無不勝的神眷者名聲,還因為在他們陣間聳立,對準天空的獵龍巨弩——巨弩的威力,全軍在數月內也有了清晰的認識,即便是足以毀滅千軍的巨龍,被這東西射中,都得老老實實從空中跌落。
隨即,胡戈的視線越過大戰開啟的導火索,那座正在發生激戰的聖堂廢墟,看向了丹妮莉絲的陣線。
在丹妮莉絲的中軍,胡戈看到了那些叫無垢者的著名的太監戰士,他們正護衛著一頭乳白色鱗片的巨龍,這巨龍自然就是那頭被獵龍巨弩射傷的倒黴蛋。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巨龍除了飛不起來,狀態還挺好的,還在陣前大快朵頤,大量吞食那些軍僕準備的血肉,看起來丹妮莉絲仍想要讓這頭龍儘可能發揮作用。
而就目前看來,這東西還是挺有用的,可以看到巨龍的敵軍部隊士氣,顯然要高一些,這也不奇怪,那麼多年,巨龍都是這個世界最強大力量的代表。
除開這些太監和那頭龍,女王的中軍便由大量穿著東方甲冑的步兵組成,依據胡戈這段時間收集的資訊來看,他們大部分都是被丹妮莉絲解放的奴隸或者依附女王崛起的東方新貴,這些人穿著混和了維斯特洛與奴隸灣風格的甲冑與服飾,還有一群人剃著光頭,樣子頗為滑稽;看得出來,他們很想要貼近自己的主人,只是怎麼看都顯得很不倫不類,兩種風格融合後的效果並不是很好。
不過,這影響不了他們計程車氣,許多人在陣前高呼者女王萬歲,還有人叫她母親,這些人因為丹妮莉絲才能擺脫鐐銬、達成階級躍升,因此,哪怕女王這一次勞師遠征,他們都抱有強烈的戰意,期待在龍女王面前表現自己。
組成女王大軍左翼的主體是多斯拉克人和鳩格斯奈人,最遠處還能看見許多維斯特洛騎士。對於草原騎兵,雖然馬人現在也全部穿上了甲冑,但胡戈可不覺得他們的戰鬥力有多大提升:從掌握的訊息來看,除開由拔爾勃、卓戈一脈傳下來的本部,其他多斯拉克部族仍然是一群紀律散漫的野獸,儘管丹妮莉絲一直在嘗試約束他們,但效果並不佳,除開好鬥和數量優勢,這些部族一無是處;與之相比,那些斑馬人才更需要注意……胡戈必須承認鳩格斯奈人的威脅,在與南方的漫長鬥爭中,這些草原鬥士對組織和戰術很有心得,一些人之前還加入了卓戈的征服集團,比起馬人靠譜多了——各方面都是——所以,胡戈對這些斑馬人很是重視。
同樣因此,胡戈也立馬看出了丹妮莉絲的謀劃,她估計想用這些騎兵衝散自己右翼的維斯特洛貴族們,其中的主力應該是斑馬人和西方騎士,那些馬人則衝在一線為前兩者作鋪路石,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至於丹妮莉絲的右翼,那裡主要是河灣人和多恩人,側面有少量騎士作為掩護,看來充氣魚和親王拿出了他們可以調集的所有力量。放眼望去,胡戈看見了許多園丁王后裔的紋章,多恩豪門的旗幟也有不少,而在右翼的中央,克林頓的獅鷲旗非常醒目。總的來說,雖然河灣與多恩之間存在著長久的世仇,但貌似在這一刻,雙方選擇暫時放棄那些之前矛盾——這也不奇怪,目前的局勢代表著什麼,大家都是清楚的,這足以讓他們放下那些昔日的矛盾了;更何況,女王還專門挑選了一個第三方來做右翼指揮,儘可能讓雙方平衡,不至於誰壓過誰。
見此,胡戈也只能說那丫頭領兵作戰的確有些心得:用第三方調和矛盾雙方的關係、安排維斯特洛人對抗厄索斯人,這些都是對陣下藥的舉措,的確可以解決很多士氣的問題。
培提爾的密爾軍隊沒有出現,考慮到戰線的情況和附近的地勢,胡戈推斷他的軍隊應該被女王安排成了預備隊,現在應該隱匿在戰線後方,尤其是某個小丘後面。
小指頭手上有不少谷地的騎兵,密爾軍隊也很善戰,這是一支需要警惕的力量,如果與左翼那些數不盡的騎兵配合,大軍的右翼將承受巨大壓力。
“艾迪,我們的右翼有著很嚴重的問題,要不是對面的女王一直在天上觀察著我們,我保準會把大軍的預備隊全部放在這邊。”胡戈對自己的衛隊長說道,“依你看,那個'鐵臂'指揮的諾佛斯預備隊狀態怎麼樣?如果沒什麼問題,我準備安排他們慢慢跟在紅神軍後面,如果右翼真潰了,他們能立刻轉向草原蠻子來個驚喜。”
“大人,依我看他們的戰鬥力是沒問題的,他們的指揮官也一樣。”艾迪闡述著自己的看法,“這個雷丁年紀不小了,但精力還很旺盛,對行軍野戰也挺有一套,我記得十幾年前就是他差點衝到林海衝來……總的來說,除非那位眾僧之長鬆口,讓米洛來這邊指揮戰鬥,他就是那邊第二優的人選——至於第一,現在正在大軍的左翼指揮軍隊呢。”
“這就好,既然你覺得他行,那他就是可信任的將領。”胡戈做出了自己最後的佈置,“……只要看見諾佛斯人擋住了對面繼續進攻的勢頭,我們和科霍爾的騎兵就立刻出動去突擊敵人的側方和背後,剩餘的預備隊再跟著騎兵的軌跡,一道壓過去——對面的女王要給我們一記勾拳,這怎麼行呢?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們也得反過去送她一記。”
說罷,胡戈重新看向了這片蓄勢待發的戰場,在這片靠近河岸的曠野上,兩軍之間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寂靜的區域,沒有蟲鳴,更沒有鳥叫,靠近這裡的生命即將以飛快的速度流逝,也是因此,就連野獸也不敢靠近這裡——它們也能夠感知危險的氣氛,它們哪怕是在黑夜,也沒有膽子靠近此地。
“不過,眼下這一切都只是推算罷了,無論丹妮莉絲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佈置,一切的一切,只能在戰場上才能驗證。”望著遠方的那一條線,胡戈如此想道,“願我的準備都是妥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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