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第三位表演者,同時也和第四位表演者一起上場,兩人合作表演的節目是雙人相聲。”折耳報幕,“接下來有請思遠和少少。”
不知何時,他們己換上了一套帶有竹葉紋路的長褂,其實也不大對,因為這是由一套古裝的內外袍,拆分後披在身上的。
“草臺班子,湊合著看就是了,不要在意細節,非傳統相聲,更不是正經相聲。”思遠輕咳一聲,兩人身上的長褂乃是由漢服改裝的,天氣炎熱,只在短袖外面披了漢服的外袍充作馬褂長袍。
“老少啊,不對,老蘇啊,我們今天跟大家表演的是雙人相聲,也稱對口相聲,可能下面的觀眾不大瞭解什麼是相聲,要不我們今天就和他們說說?”
思遠穿著紅色內袍,語氣抑揚頓挫,也是相聲中的逗哏。
“好。”少少語氣僵硬,不敢往下方的觀眾區看去,他陪思遠一起聽了很多次相聲,十分了解,當捧哏沒問題,只是還需時間適應。
“說起來大家可能不太明白什麼叫做相聲,那我們今天就來和大家說一說。我,陳思遠負責逗哏,而他,蘇少少,蘇大小姐是捧哏。”
聽到思遠叫他大小姐,知道是有意逗他,以此想讓他轉移注意力,放鬆心情。
周遭氛圍不再僵硬,逐漸活泛。
少少翻了個白眼,“叫誰大小姐呢?”
“是是是,我這不是想讓你放鬆一下嘛。”思遠笑著,他想起沒拿扇子,於是像執事一樣彎腰,道:“遵命,我的大小姐。”
“不要用網路熱詞,不然我會和你好好切磋一番。”蘇恆話說晚了,沒能阻止。
不只是他受到影響,圍觀群眾也是紛紛遭殃,太尷尬了,但以現在的情況看只要有人想離開,其他人都會拖住後腿,大家一起共享這份“榮光”。
思遠預判發小,假意抱頭躲避道:“別打,別打!我認輸。”
“……”少少無語,更懶得動手,原本的緊張感已消失,現在完全是本色出演。
思遠一本正經道:“相聲嘛,就是要與時俱進,偶爾沾些網路熱詞也能和年輕人搭邊,走在時尚的最前沿。”
“啊對對對,沒錯。”少少敷衍道。
“你不要這麼敷衍嘛。”思遠演技了得,不到一秒雙眼含淚,望向蘇恆。
“不是你說的嗎?你每說一句話我就附和一句,這不就是捧哏嗎?”他用對方的話回懟,噎得思遠啞口無言。
“捧哏不是這樣的,相聲是一種民間說唱曲藝,它以說、唱、逗、學為形式突出其特點,相聲有單口相聲、對口相聲還有群口相聲,而我們說的是對口相聲,也可以說是雙人相聲。”
思遠簡單介紹一下相聲的形式,“像我們這種通常由逗哏、捧哏,兩個人交替對講。”
少少接茬:“不能只由一個人說下去,要不然就成單口相聲了,您說是不?”
兩人的腔調,一看就是老聽相聲的人了。
思遠:“沒錯!因為我們倆是新手,大家也是初次聽相聲就給大家舉些例子,讓大家稍微瞭解一下。”
少少捧哏:“好,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說錯了,我給你補充。”
“這相聲啊,有很多表現形式,有貫口、平哏、子母哏,還有倒口……”
“別說這些廢話,這些在網上就能搜到一大堆,說點有特色的,一下就能記住,不然白費功夫。”蘇恆打斷道。
“您先別急呀,我這不就說了嘛。
像我們倆人相聲中常見的表現形式就是貫口,也叫背口。這‘貫口’的‘貫’字是一氣呵成,一貫到底的意思,常見的段子如《報菜名》、《八扇屏》、《白事會》都有大段的貫口。”
“報菜名,大家應該或多或少都聽過,也有人稱為滿漢全席。”
折耳因思遠經常在他面前放相聲也略有耳聞,給大家解釋:“報菜名,主要講述了一個見過世面,但是落魄了的窮鬼和一個心地不錯的老實人在街上碰面,窮鬼已請客吃飯為名,實則是為了騙老實人的錢最後引出來的故事。”
“哎,對,這位觀眾說的很不錯哈。”思遠打蛇上棍,立即道:“我們這次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讓大家瞭解相聲;二嘛,就是說一段經典的報菜名。”
蘇恆道:“那就別耽擱了,麻溜的!”
“那您聽好了,這滿漢全席啊!”思遠說完深呼吸一口,語氣利落,一氣呵成道:“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
剛說了開頭一段,思遠就說不下去了,“不行了,說不上來了。貫口講究的就是一氣呵成,我沒那本事,所以暫且說這麼點兒應該也行啊。”
“大家也不能怪我,這滿漢全席這菜實在是太多了,我一口氣也說不上來,只能先記這麼點兒,畢竟我只是個菜鳥,更是個業餘愛好者比不過、又卷不過。就像條鹹魚,你們有見過鹹魚自己翻身的嗎?”
思遠嘆道:“言歸正傳,這滿漢全席啊現在有一大半兒都失傳了,更多的是因為很多當年的食材都被列成了保護動物。
有句話我在這裡不得不說,野味兒啊,不如家養的安全,沒經過安全檢測有風險不說,還違法,我們作為守法公民,違法亂紀的事是不會做的。”
“是這麼個理兒,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轉移話題,說不下去就轉移話題,真是妙啊!”捧哏的少少果斷拆臺,很難不讓人想,是不是有報復的心理存在,思遠不久前可是叫他蘇大小姐啊。
多年玩伴,少少嘴上說不記仇,實際早在心裡暗自記賬,順便找機會見縫插針。
他清楚蘇恆或許是一時口快,也可能是為了讓自己放鬆緊張的心情,但是不回懟一二是不可能的。
思遠沒在意,只道:“我不行,難不成你行?”
“那您可就聽好了。”少少面上風輕雲淡,實則激動不已。
“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燻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滷什件兒、滷子鵝、山雞、兔脯、菜……”
他記住的不多不少,只比思遠多一倍。
“不是吧?”思遠壓根沒想到,少少突然來這麼一手,兩人逗哏和捧哏的位置瞬間顛倒。
他不可思議道:“這麼長你居然記住了?”
少少莞爾,眉飛色舞:“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準備了好久,原本想和你說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趁著今天這個機會一吐為快,這下徹底舒坦了。”
憋了這麼久一吐為快,心情不說大吉大利,也是極為暢快的。
“厲害了,老弟。”思遠拱手敬佩道。
少少嘴角抽搐:“叫哥別叫弟!”
臺下折耳發現相聲有逐漸歪掉,進行不下去的趨勢後,立即上臺,捲起紙筒道:“很好,第三位和第四位表演者成功表演了一出報菜名,並且期間兩人逗哏和捧哏的角色顛倒,引人發笑。”
“鼓掌致謝!”說著,她率先鼓掌並示意少少和思遠回到觀眾席觀看錶演:“接下來有請第五位表演者,花花上臺。”
“這位表演者可了不得啊,因為他與本主持人,也就是我一樣,選擇了節目保密。”
“我壓軸的。”花花表示拒絕,回道。
“沒錯,壓軸表演是倒數第二個,不是最後一個。”折耳理所當然:“我們一共8個人,鹿崽和幽姐純觀眾不演出。”
“七葉第一我第二,少少和思遠第三個,你第四,最後是清玄。”
她話說一半,三花帶著手邊的紅布上臺,說:“我表演的是魔術。”
他換了套正裝,之前坐在沙發上,頭戴有兔子髮卡裝飾的禮帽,手邊是一塊紅布,鹿崽看裝扮就知道他也是參演人員之一。
這場黑歷史中似乎無一人避免,也無一人成功逃脫。
演出期間鹿崽想盡辦法卻無處可逃,哪怕尷尬的極致只能看下去,要不然就是裝死,可很快就會被折耳叫起來,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只能從頭說起,那樣就是一場永無止境的迴圈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若是早知道,鹿崽一定不會為析綾至今杳無音信的下個碎片而擔憂。
清玄驚道:“不是吧?我準備的也是魔術!”他本以為看對方穿得這麼正式,是想要來段詩朗誦。
節目單在折耳手中,樓下眾人把準備的節目都單獨傳送給了她,並不知道其他人準備了什麼,他們撞節目了。
手上話筒開啟後是手寫節目單。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折耳沉默。
她恨不得在此刻質問花花,為什麼你要選擇保密?是因為和我一樣想要給他們一個驚喜嗎?還是說單純覺得拿不出手,所以選擇保密。
這下撞節目了,她的天塌了。
第一次主持,結果落得這麼個下場。
要忍耐、要忍住,這是主持人的基本素養,不為外物所動。
她在心裡如此安撫自己,鎮定道:“在表演前,兩位就請先說明自己所準備的魔術是什麼吧,若有重複,另一人還可以趁著表演期間再換一個魔術演出。”
目光鎖定罪魁禍首,花花絲毫不心虛。
“紙牌和帽子魔術,還有一些就是跟這塊紅布有關的。”
“你呢,準備的是什麼魔術?”折耳問清玄。
清玄心如死灰,裝扮沒有對方正式工具沒有對方齊全,會的魔術撞了一大半。
“我可以舉報他抄襲嗎?”
她誠懇道:“應該不行,不過你可以選擇是你先上臺還是後上臺。”
折耳心聲:實慘!
稍微同情一秒小玄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玄語氣蒼涼:“我最後吧。”
“準備去哪?”折耳目光鎖定準備偷溜走的鹿崽,問道。
“呃,上廁所。”鹿崽找了個藉口。
折耳沒放過她的打算,“馬上就開始了,當然我們大家也可以暫停表演,讓他們繼續商議一下,你要在表演之前回來。”
鹿崽心中盤算究竟是一時短痛還是斷斷續續地長痛,最終選擇了長痛不如短痛,坐回原位:“那還是趕快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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