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一走，盧卡恩的生活便重歸平靜。
但平靜只是表象。
他只缺席了一天，可學員們看他的眼神，卻已經天差地別。
這一點，他一走進教室就感覺到了。
兩種目光，壁壘分明地將他包圍。
一種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另一種，則摻雜著羨慕與嫉妒，複雜得難以言喻。
那些敵意，大多來自女學員。
當然，偶爾也有幾個女生用審視獵物般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但總的來說，絕大部分都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
盧卡恩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早在遇見時間女神之前，就有人替他把原因“解釋”得清清楚楚了。
‘學院的花花公子。’
他坐到課桌前，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這稱號還真夠讓人火大的。
但說實話，最讓他憋屈的是，自己偏偏還沒法反駁。
梅婭、伊芙和凜，她們三個在他的房間裡做了些什麼，那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盧卡恩只能認命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上次那三個主動搭話的傢伙又湊了過來。
雷文、科巴特，還有比爾本。
三個人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臉上掛著近乎哀求的神情，把他團團圍住。
“哥！大哥！求您了，務必傳授我們秘訣吧！”
“入學還不到一個月，就泡了三個妞？大哥，我求求您了！”
“您是不是有什麼獨門秘方？用了魔法？還是催眠術？肯定是用了什麼手段吧？！”
他們一口一個敬語，姿態低到了塵埃裡，哀求聲引得周圍女學員們厭惡的目光，如冰冷的潮水般洶湧而來。
‘這幾個傢伙，看來是真沒救了。’
盧卡恩心想，跟我扯上關係也就罷了，還跑來當眾求教這種事，這下他們的風評恐怕要跌到地心去了。
這幫蠢貨，難道真就一點都不懂嗎？
“沒有那種東西。”
“啊，別這樣，大哥！”
“這可是我們做夢都想的事啊！在學院四年，我們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
“現在我這身子不光是發冷，簡直都快沒知覺了！”
盧卡恩冷著臉讓他們趕緊滾回座位，但這幾個人反而纏得更緊了。
他心想，你們要是有這股死纏爛打的勁頭去追女生，說不定還真有戲。
要是他長著一張阿瑞斯那樣的臉，大可以甩出一句“長得帥就行了”這種欠揍的話，把他們打發掉。
但他心裡清楚，自己這張臉，說這種話根本沒有說服力。
“啊，我不知道！別煩我！”
除了讓他們滾，盧卡恩也想不出別的話來。
最後，還是教授走進了教室，宣佈上課，這三人才悻悻地縮回了自己的座位。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察覺到，周圍女學員投來的目光，已經愈發冰冷刺骨了。
***
“好了，昨天已經通知過了，今天我們去體育館上課。立刻出發。”
今天的課似乎是體育課。
話音剛落，學員們便呼啦一下全站了起來，浩浩蕩蕩地朝體育館走去。
男女生分開，各自走向更衣室。
一進門，又有幾個男學員自然而然地圍了上來。
盧卡恩還以為又是那三駕馬車，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另外幾張生面孔。
“嘿。”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刻意壓低的聲線彷彿帶著重量，要將人壓垮。
盧卡恩瞬間就明白了對方想給他個下馬威，可惜，這故作姿態的樣子非但沒讓他感到壓力，反而覺得有些好笑，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微妙起來。
眼前的男人頂著一頭金髮，讓人不禁聯想到阿瑞斯。但和阿瑞斯不同，他面相兇狠，渾身都透著一股蠻橫的匪氣。
他帶著幾個跟班，輕車熟路地將盧卡恩堵在了中間。
“你小子，最近晚上動靜不小啊？”
“嗯？”
“吵得我都沒法睡覺了。就因為你。”
“……難道說，你住我隔壁？”
對方像是舞臺劇演員一樣，得意洋洋地點了點頭，雙臂環抱在胸前。
盧卡恩剛才還覺得這人有點可笑，一聽這話，心裡反倒生出一絲同情——原來是正牌受害者。
“咳咳，那確實……有點抱歉。”
盧卡恩乾咳兩聲，算是認了錯。
“沒事，我也常在房間裡‘運動’，這點小事無所謂。”
對方咧嘴一笑，砰的一聲，粗暴地拍了拍旁邊的儲物櫃。
“倒是你，是跟誰‘運動’啊？”
“……什麼？”
“貝蒂？茜拉？還是迦羅娜？”
“……”
“跟誰都行，我不在乎。但有件事你小子得給我記清楚了。她們，最終都是我的玩物。陪你玩幾次，不代表你能怎麼樣。”
“嘖。”
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歪理。
“你這佔有慾，還真是夠奇特的啊？”
盧卡恩嗤笑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他叫做拉德斯的男人，則一臉荒唐地瞪著他。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盧卡恩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對方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但似乎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是報上了名。
“拉德斯。”
“行，拉德斯。聽我一句勸，別在這些事上太執著了。那些女孩又不是你的私有物。抱著這種念頭，我可見過好幾個栽大跟頭的。”
比如阿瑞斯，再比如以前四年級時，那個被稱為女版阿瑞斯的塞莉婭學姐。
這種扭曲的佔有慾，最終只會害了自己。
盧卡恩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徑直從包圍圈裡走了出去。
拉德斯和他的跟班們，則一臉莫名其妙地，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
***
體育館的課，也沒什麼特別的。
無非就是做些簡單的體能測試，或是玩玩球類運動，基本跟放假沒什麼兩樣。
畢竟考試臨近，學院大概也是想讓學員們趁機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盧卡恩當然是象徵性地動了動，然後就找了個體育館的角落，準備溜號摸魚。
儘管那三人組還想湊過來討教秘訣，拉德斯那夥對女生抱有奇怪佔有慾的傢伙也時不時投來“熱情”的視線，但盧卡恩通通選擇了無視。
‘真是各種各樣的怪人都纏上來了。’
他有時候真想幹脆亮出實力，讓這幫傢伙全都閉嘴。但轉念一想，跟這些小屁孩較勁，也太掉價了。
自己好歹是跟維克托納和生命之神交過手的人，現在卻要在學院裡跟一群毛頭小子置氣，說出去都嫌丟人。
‘算了，大人要有大人的氣量，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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