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哥,你誤會了!貧道並非是青城派的人。”
太淵不急不躁地解釋道。
聲音溫和而平靜,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直透人心。
奇怪的是,明明只是普通的、甚至可以說是蒼白的解釋,林平之那猙獰可怖的神色竟逐漸褪去,緩緩變回了平和寧靜的模樣,彷彿剛才那個充滿仇恨、狀若瘋狂的人不是他一般。
這自然是太淵的手筆。
自從踏入性功修行的領域,太淵便遭遇了諸多難題。
肉身的錘鍊尚有跡可循,可心神的把握卻猶如霧裡看花,難覓其蹤。
各門各派對於心神的理解千差萬別,即便是同一門派、同一法門,不同的人修行也會得出截然不同的結果。
儒家講究存心養性,透過涵養內心來培育品德。
道家側重修心煉性,以修煉心神來提升境界。
釋家則追求明心見性,期望透過對本心的洞察來領悟佛性。
各種法門雖途徑各異,但目的皆是透過“性”的煉養,實現精神的解脫、思想的自由,以及道德與人格修養的至高境界。
然而,學我者生,類我者死!、
前人的道路與經驗只可借鑑,不可重複。
就像練習武功一般,一門武功最合適的自然是創始者。
因為創始者在創功時,依據的是自身的身高、體重、手腳長度、身體機能、反應速度以及見識閱歷等諸多因素。
後來者如果一味按照招式死練,不懂得在方寸之間改良為適合自己的,那永遠只能站在巨人的腳下,而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
因此,太淵並沒有去凝聚什麼武道真意,比如劍意、刀意之類的,也沒有貿然選擇什麼觀想法門,比如釋教的白骨觀、道教的青蓮觀等。
他只是不斷提高自己對自然規律的認識,順應自然規律行事。
同時,他感悟著宇宙大自然的本質,即“道”的本質,及其不斷地無窮盡的微妙變化。
這正是《道德經》中所說的“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的狀態。
太淵將這種對自然與“道”的感悟融入自身修行,使之成為獨特的法門。
剛才,太淵便是利用自己的精神氣場,釋放出自己的善意,以淡薄寧靜的心靈感染林平之,讓他從仇恨與警惕中平復下來。
同理,太淵也能讓一個寬厚仁和的老好人變得衝動暴躁易怒。
用後世的科學理論解釋,這類似於生命場與生命場之間的相互作用。
當然,太淵還無法做到讓精神干涉物質。
可是對於精神心靈這種偏向於形而上的存在,他已經略有心得。
這也是一路以來,太淵每晚都能安然入睡,而無蛇蟲鼠蟻煩擾的原因。
“道長見諒,是平之孟浪了。”林平之面帶慚色地說道。
眼前的道長光風霽月,氣質朗若星辰,一點都不像青城派那些獐頭鼠目、趾高氣揚之人。而且,太淵說話的口音偏向吳語韻味,與川蜀口音截然不同。
林平之一路跟隨在青城派後面,又小心隱藏躲避,時間一久,頗有草木皆兵之感。
此刻,他的心情終於平復下來,心中對太淵不免多了幾分信任。
“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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