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的修行,一旦踏入內景之境,便如同開啟了另一片天地,每個人的內景之境各不相同,神異自現。
若以劍客為例,步入先天宗師之境的劍客,對敵之時,往往招式未出,劍意已至。
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彷彿一柄利劍懸於頭頂,令人不寒而慄。
任何一人見了,都會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劍意刺痛,彷彿有無形的劍氣在切割著肌膚——這便是劍客的劍意,無形無質,卻凌厲無比。
當然,不同的劍客,人生經歷不同,他的劍意也不同。
像是太淵前世話本里知道的兩位劍客: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西門吹雪長於梅花盛開之地,卻無情無愛,無血無淚,其劍意如寒梅映雪,冷冽中透著孤絕,感情會讓他的劍有羈絆,所謂“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他的劍,便是那三分白雪,冷冽而純粹。
而葉孤城其劍如青天白日,無瑕無垢。他每出一劍,必有清越龍吟之聲,劍勢所指,竟能引動風雲變色。
高居白雲城,低眉萬劍奉。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是對他最好的寫照。
西門吹雪的劍無情、冷漠;葉孤城的劍孤高、清傲。
其實,不僅僅是習武之人能夠做到這些,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亦可。
他們雖無武功,卻以筆墨為劍,以精神為刃,創造出貫穿一生信念的作品。
那些詩賦大家、丹青聖手、書法大師,在他們的一生中,總能留下幾篇令人歎為觀止的絕世之作。
即便是外行人,也能從中領略到其中的意境。
這其實已經是先天層面的精神運用了。
只是這些文人未曾修行,無法駕馭這種力量。
因此,當他們傾盡心血創作出絕世之作時,往往會透支身體的氣血,影響壽命。
歷史上,不乏這樣的例子:某某丹青聖手嘔心瀝血畫了一幅傳世名作,完成後不久便撒手人寰;某某詩賦大家寫下千古絕唱後,心力交瘁,英年早逝。
比如,北宋畫師武宗元奉旨繪製《朝元仙仗圖》,歷時三載,足不出戶。畫至最後,他竟能於畫室中見霞光繚繞,有仙樂隱隱自天際傳來。待畫卷完成,武宗元大笑三聲,溘然長逝。
這便是文人以全部心力創造奇蹟的代價!
而太淵則不同。
他並沒有特地去感悟什麼意境,而是順其自然。
雖然有佩劍,但太淵本人並不是劍客。像上次領會到的松風劍意,在就被太淵打散重新融入到了自己的心神。
太淵的道是:萬物並育,吾以觀復。
期間他可能會領悟各種意境,但最終都是合為混元。
而他的內景階段則是在不斷地調整自身的肉身結構,刺激著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穴竅,釋放深藏著的本源,慢慢地提升著自己的生命層次。
所以太淵現在的模樣也會隨著時間漸漸變化,不是變得那種劍眉星目、英俊非凡。
道家追求的是自然——極度的美和極度的醜都不是自然。
真正的自然,是讓人看了感到如沐春風,身心舒暢,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太淵的身軀,正朝著自然沖和的方向發展,他的氣質越來越出塵,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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