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眼中帶著期待。
太淵想了想,“先叫老師吧!貧道暫且收你為學生。”
緋村心太立刻應道:“是,老師。”
聲音響亮而充滿敬意。能被太淵認可,哪怕只是以學生的身份,也讓他激動不已。
太淵正色說道:“既然貧道收了你當學生,就跟你說一番道理。”
緋村心太垂手肅穆,以示認真。
太淵:“普生大師曾謂:佛心永遠都是疼痛的,因為無法渡盡世人。”
僅僅第一句就給了緋村心太一種震撼。
“我華夏儒家有孟荀二人。孟子認定人性本善,荀子指稱人性本惡,性善或性惡,均言之成理,可難全人性之百態,自古即證辯不斷,如今亦然。然無論性善或性惡,人性複雜、人心難測之認知,想來並無二致,差異僅止於因應的態度而已。”
“既然人性無定格、無定形,如有裨益於社會眾數,無被悖離公平正義,任何舉措均具備存在之合理性,無論主動抑或被動。
楊朱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墨子兼愛天下,摩頂放踵亦無悔,此間無關仙凡聖愚、貴賤得失,唯關乎人生之抉擇,生命之方位,能憤其所選,愛其所擇,堅持到底,不易其衷者,即為人傑。”
說到這裡,太淵自己都有所體會。他自己就因為緋村心太的日本人身份一直舉棋不定,但是他忘了自己的道路是“萬物並育,吾以觀復”。
天地萬物,各有其道。無論是人是獸,是花是草,皆有其存在的意義與價值。
還有,太淵他隱隱中有種預感,收下緋村心太或許是一步先手。這個年輕人,雖然出身異國,揹負著沉重的過往,但他的心性堅韌,志向高遠,未來或許能在某些時候給自己帶來意外之喜。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tuó
yuè)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華夏這個民族多災多難,但韌性極強,且能迎難而上,太淵覺得自己要相信這個偉大的民族不輸給任何民族。
可以有偏愛,但不能有偏見。
唸到此處,太淵頓覺自己的心神更加的剔透、活潑。
“佛心原應慈悲,然絕對之慈悲,未必能抑惡揚善,盡渡世人。芸芸眾生,佛渡有緣。善緣善了,惡行惡止。”
“佛者慈悲,劍者清泠,兩者得兼,曠世難逢。佛劍分說,領佛尊嚴旨,渡紅塵浩劫。心在塵外,身在塵內。佛牒臨身,殺生救苦。危厄甘如飴,血劫步安車。殺生護生掌握,濟世斬業肩挑。不解之巖,無悔江湖。頂雲天而無愧,破痴執成厚德。”
“你的劍已經足夠鋒利,但你的心還在徘徊。未免迷茫,今天老師做主,給你改個名字。”
緋村心太恭敬道:“請老師賜名。”
太淵說道:“去掉“心太”二字,換成“劍心”。以劍問道,以劍問心,以心觀物,以心役形。從今以後,你就叫“緋村劍心”了。”
“劍心,緋村……劍心……緋村劍心!”
一股銳利的氣息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