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快訊:昨日,我市海關與警方聯合行動,雷霆出擊,成功搗毀一特大文物走私團伙,抓獲主犯松本正雄、姜鴻生二人,繳獲涉案文物若干……”
新聞裡,松本正雄和姜鴻生的名字被翻來覆去地念叨,罪行樁樁件件,證據確鑿無疑。
可從頭到尾,關於李家的半點風聲,一個字兒都沒露。
李家這個江州古玩界的龍頭,在這場風暴裡,乾淨得要命。
這怎麼可能?
他正琢磨著,兜裡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動著“張猛”兩個字。
楊業劃開接聽,“喂,張隊。”
“楊業,是我,張猛。”電話那頭,張猛的聲音透著股急躁,“你現在說話方便不?”
“方便,你說。”楊業聽出他聲音裡的不對勁兒。
“松本正雄和姜鴻生那案子,有點新情況,你最好過來一趟,當面說。”張猛沒細說,但語氣異常沉。
“行,我馬上過去。”楊業掛了電話,心裡已經沉了幾分。
看來,他猜得沒錯,這事兒,遠比新聞裡播的要複雜得多。
楊業趕到市局,張猛正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在辦公室門口來回踱步,臉色發青,下巴的胡茬都冒出來了。
一瞅見楊業,張猛那緊繃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鬆了那麼一下,像是抓著了救命稻草,幾步就衝了過來。
“你可算來了!”
張猛壓低聲音,直接把楊業領進辦公室,反手把門帶上,示意他坐。
辦公室裡一股子咖啡和菸草混合的濃重味道,桌上檔案堆得跟小山似的,張猛這顯然是熬了通宵。
“怎麼了,張隊,瞧你這臉色,案子出問題了?”
張猛使勁搓了搓臉,滿是疲憊地嘆了口氣,從抽屜裡翻出兩份筆錄,推到楊業跟前。
“松本正雄和姜鴻生是逮住了,也認了走私文物。”
“可他們倆咬死了不交代上線,就說所有交易都是透過一箇中間人聯絡的。所有的線索,到那個中間人那就全斷了。”
楊業拿起筆錄,快速翻看著,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
“更麻煩的是,”張猛壓低了嗓門,身子往前湊了湊,“我們查抄的那批文物,雖然也值點錢,但跟咱們之前掌握的線索,特別是那些‘新出土’的、真正頂級的國寶,根本對不上號!這批貨,更像是早就準備好的,用來糊弄人的玩意兒!”
“障眼法?”楊業放下筆錄,看向張猛。
“對,就是障眼法!”張猛猛地一拍桌子,又立馬意識到這是在局裡,聲音又趕緊壓了下去。
“我們懷疑,真正的好東西,壓根就沒在這批貨裡頭。”
“楊業,你之前提過的,關於李家的事……我們查了,李家最近確實跟松本正雄有過幾次非常隱秘的資金往來,數額特別大。但他們一口咬定是正常的商業合作,我們手上,沒半點他們違法的證據。”
“李家,乾淨得有點過分了。”張猛揉了揉額角,“這不,松本正雄那批貨,不少東西我們的人也拿不準,得請專家掌眼。”
說完,張猛往後一指,楊業這才看見劉清平館長正坐在沙發上。
“抱歉劉館長,沒看見您。”楊業趕緊走過去打招呼。
“沒事沒事,你們聊案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