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臉色大變,猛然起身指責江月明怒斥道。
這入贅一事江月明屢屢反對,無異於挑戰他在家族中的權威。
當真他這個家主是個擺設不成?
“說話的份我沒有,但我的命還是取決於我自己!”
江月明眼神一寒,從衣袖掏出早以準備好的匕首架在脖子上。
“我死了,那這婚事也了結了!”
如今的他沒有選擇,唯有以死相逼或有一線生機,不然等命契交到張家,一切都完了。
“呵,江月明你敢威脅我?”江玄眼目裡一團怒火燃起,死盯著江月明冷冷道。
“不,家主你誤會了,我不是威脅你,我只是想把命契親手給那貴人而已”
江月明抬眸注視江玄,一臉不卑不亢道。
他清楚現在不可與江玄真撕破臉皮,也不能把他逼的太急。
兩人對峙,整個議事堂頓時沉寂下來,各長老皆是屏息斂氣看著江月明手中匕首。
他們也震驚了,以往的江月明斷然不敢做出這種等事,現從天雷幻境出來後他性子卻是剛硬了些。
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真是太奇怪了。
“姑爺,你大可動手,我們只需得到你的血即可”
許久,張老幹巴巴的臉龐湧現陰冷笑意,出聲打破了僵局。
張老言落,江月明手中銀刀一顫,心中微驚稍稍有些失神。
一旁江輝看準機會,急忙上前奪過江月明的刀,說教道:“聽見了嗎,堂弟,你別衝動,你入贅張家某種方面來說也是件好事”
“是好事麼…”江月明回神時刀已經被拿下,苦笑一嘆。
那張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在表演自殺也無用,剩下的就真只能靠模擬。
至少他身上還有掛,命契還有希望奪回來。
江玄發覺堂內氛圍漸漸恢復正常,再次坐下金雕虎骨椅,手指一動:“張老,這便是江月明的命契,你拿去吧”
說著,虛空一縷縷靈氣盤旋凝結成一張空白草紙,隨後一滴眉心血自江月明額間飛出,如露珠般大小的眉心血落在黃色草紙上,那草紙立馬浮現諸多生辰文字,紙上每一個字都在定奪一位可憐少年的可悲命運!
最後草紙猶似通靈般慢慢漂浮到張老面前。
整個過程江月明只好無奈睜眼看著,這場關於自己性命的交易,他雖萬般不願,卻也沒有一點辦法。
“那就謝過江家主了”張老伸手接下命契,摩挲著它笑了笑。
他拿起命契,又衝著江月明冷笑道:“好好做上門女婿吧,我們張家不會虧待你的,不然你在著也是個浪費口糧的廢物”
張老話剛落,身邊的隨從就按耐住對這位即將入門的新姑爺‘熟絡’一番,個個臉上掛滿嬉笑之色。
“姑爺,你應是心懷感恩,畢竟我家小姐出身名門,又是百年難遇的武道天才,整個帝州內誰不傾慕於她?再說了姑爺你這一進門,身份就完成一大跨越,旁人想高攀都沒機會呢,你就好好珍惜吧”
“我家小姐不但修為高深,武道至尊,長的也是能謫仙容的,能入贅是姑爺上輩子積來的福氣啊”
“姑爺,你放心入門後我讓後廚阿財罩著你,誰欺負你就讓阿財咬誰!”
刺語入耳,江月明眉間閃過一抹不悅,不過那抹不悅很快就消散,臉上也是有了些笑意,對張家隨從們道:“各位放心狗仗人勢我暫時還沒學會,但是有恩必報我還是略懂一二,進府後一定不會虧待諸位的”
“哼,張府內事無需你一個外人置喙!”張老看了一眼身邊面色發黑的隨從,開口有意找回面子。
他拿到命契,江月明就立馬能感覺張老態度發生驚天轉變,從暗諷直接變成明諷。
呵,上一秒還是姑爺,現在就變成了外人。
“江月明,你不會以為這命契你還能拿回去吧”張老看到江月明好像不服的樣子,冷笑道。
“你可別忘了,你們現在是什麼處境,他們都不幫你,我就不信還有誰能幫你?”
江月明低眸沉默著。
這張老頭說得對,從踏入議事堂開始族中這幫人,不是面帶嫌棄疏遠,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完全就是將他切割開來。
“所以說,年輕人要審時度勢,不要老想著拿性命威脅別人”
“這命契我收下了”張老故意將命契在江月明眼前顯擺,慢慢捲起來放入懷中。
江月明眼著這番動作,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他能說什麼?
他什麼也不能說…
人微言輕吶!
那什麼時候語言能成為傷人的武器?
當傷人的不再是語言的時候,語言才會成為真正的武器!
“放肆!”
“張建元你給我把命契還給他!”
正當命契即將被張建元完全收入囊中時,堂外徒然響起一陣急促馬蹄聲,一股無形威壓席捲而來。
籲!
一道勒韁繩定馬蹄聲響停止後,一位身著白銀鎧甲,肩披紅色戰袍的女子,踩著鏘鏘作響的黑色皮戰靴踏步走進議事堂。
那女子高束一頭烏黑馬尾,眉宇間有抹英武氣息,白嫩臉頰兩側紅血未完全乾透,呈現半紅半黑模樣。
她身上血腥味極為濃郁,猶似剛從戰場上下來一般。
“張建元,我命你把命契還給人家,入贅一事往後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