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追兵?難道我軍竟然沒有獲勝嗎?”
“是啊?鐵羅圖大人怎麼沒有隨可汗一同回來,鐵羅圖大人不會是陷於敵陣了吧。”
“別瞎說!可汗英明天縱,那懷荒鎮於景就是草包一個,我軍怎麼可能沒有獲勝,鐵羅圖大人必然是在後方轉運糧草,我們此次一定搶了不少戰利品!”
“對,可汗大人,不知我們這次搶了多少糧食啊?”
……
帳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那個面相醜惡的親衛瞪大眼睛卻也不知該瞪哪一個,無奈之下訕訕回到已經脹紅了臉的阿那瓌背後。
阿那瓌憋了半晌,見周圍人都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只好長嘆了口氣,悻悻道:
“我們這次一時不慎,中了那魏軍中漢人的詭計!我們……我們確實是沒有獲勝。”
方才還熱鬧不已的大帳內瞬間變得落針可聞,在一片令人痛苦的難堪氣氛中,阿那瓌正想要勉力說些什麼來挽回一點面子,帳外卻突然傳來一個焦急無比的聲音:
“各位貴人!咱們快快撤到安全的地方吧。方才探哨來報,正南方向此刻煙塵滾滾,疑似有大批重騎兵襲來,看這架勢正是衝向我們這裡的啊!”
阿那瓌見此刻眾人看向自己的神情竟多有不屑,心中正自憋屈。聞言更是氣血上頭,聲嘶力竭吼道:
“那漢兒怎地這般不識好歹!我不是已經和他說明白了嗎!他怎麼又追了上來?”
身後方才想要賣力表現一番卻沒有成功的那個面醜親衛忙小聲道:
“這次追來的應該不是上次那位漢兒,上次他們只有幾百兵馬。這次探哨卻說是煙塵滾滾,這不是幾百人能弄出的動靜!這必然是另外一路追兵。”
說完,這人還面有得色看向阿那瓌,像是炫耀自己的推演能力。阿那瓌見狀更為氣憤,沒好氣道:
“若是上次那一路還好,我自信能憑藉可汗威儀再讓他退兵一次!可要是另外一路大軍,咱們還有什麼辦法啊?”
面醜親衛像是沒聽明白阿那瓌的言外之意,竟自作聰明道:
“可汗上次三言兩語便說退了那漢兒,這叫什麼來著?不戰……不戰……”
“不戰而屈人之兵!”那個面容精悍的小眼睛男人見對方吞吐半天說不出來,忍不住搭腔道。
“對!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面醜親衛朝為他解圍的小眼睛男人連連點頭表示感謝,而後接著向阿那瓌激動道:
“可汗上次與那個漢兒辯論時便讓人好生佩服,現在何不再屈他們一次!”
阿那瓌一時語塞,這就是他自己挑選的親衛!在這種時候,讓他這個可汗站在陣前,站在最危險的地方去和敵人做什麼狗屁的辯論!這個親衛沒有腦子的嗎?不知道上次的事情純屬僥倖嗎!?他阿那瓌就算真的有上天護佑,也不能指望次次都能遇到上次那樣的敵人吧。上次就已經驚出一身冷汗了,還讓他再來一次?他還想多活幾年吶!
但是,阿那瓌知道,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現在也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退縮。那個沒腦子的親衛,不,那個人已經不是親衛了!那個沒腦子的奴隸已經把話說出來了,他不管怎麼樣都要表現出可汗的擔當來,要不然這個大帳裡的人會更加看不上他這個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