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剛剛站穩的箭樓頓時木屑飛濺，他消瘦的身軀被氣浪掀翻，滾在血泊裡，頭上的紫金冠歪斜著，露出光禿禿的腦頂。
禿頂，這是張衛一聲的痛。
張衛大怒道：“反擊，立刻反擊。”
“雲梯！”隨著第二聲令下，數百架雲梯如蜈蚣般攀上城牆。最前排的陷陣營士兵嘴裡咬著短刀，手腳並用往上攀爬，甲葉碰撞聲裡混著守軍推落雲梯的悶響。
有個新兵被滾石砸中肩膀，慘叫著墜落，卻在半空中拽住了敵軍的腳腕，兩人一同摔在城下的護城河裡，濺起猩紅的水花。
城頭上，張衛的親衛正試圖拖拽滾木，卻被一支長箭活活盯死。
馬超的怒吼穿透廝殺聲傳來：“張衛！你的死期到了！”
曹軒站在指揮車的高臺上，望著南牆出現的缺口，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
曹軒對身後的曹彰緩緩說道：“看見了麼？這就是猛將的作用，一將當萬軍這句話，可不只是說說的。”
“陛下，請允許末將出戰。”曹彰拱手請戰道。
曹軒點了點頭，然後他腰間的青釭劍突然出鞘，寒光直指城頭：“告訴曹洪，朕要在酉時之前，飲馬陽平關的井水！”
城頭上，王雙已拆毀最後一架投石機，鐵槍挑著個守軍的首級，往城門深處推進。
他瞥見南牆方向的煙塵越來越濃，知道馬超的大軍已撕開缺口，便朝馬超的方向大喊：“截住張衛！別讓他跑了！”
馬超的踏雪烏騅此刻正踏在守軍的盾陣上，槍尖穿透裨將咽喉的瞬間，眼角瞥見張衛正被兩個親衛架著往北門逃。
“想走？”
他猛地勒轉馬頭，馬蹄踏碎旁邊的酒罈，烈酒潑在燃燒的木板上，燃起更旺的火焰，阻斷了北門的去路。
城下的曹軒已能看見城頭上飄動的大魏龍旗，他翻身下馬，踩著護城河裡的碎冰往前線走去。
隨著一聲巨響，陽平關的城門終於被緩緩開啟了。
曹洪的鐵騎早已蓄勢待發，聽到傳令兵的嘶吼，立刻揚起馬鞭。三千玄甲騎兵如黑色洪流，踏著護城河上臨時搭建的浮橋衝去，馬蹄聲震得大地發顫，甲葉碰撞聲裡混著遠處糧庫的爆炸聲，想來是李平安那邊也得手了。
這支重甲鐵騎的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城頭上的箭矢壓根就射不透那身鐵甲。
等到鐵甲兵進城之後，張衛便已是大勢所趨。
遠處傳來馬超追殺張衛的吶喊，王雙控制的東牆已豎起曹軍大旗，李平安瘸著腿從糧庫方向跑來。
陽平關的凌晨，陽光終於穿透硝煙，照在遍地的血與火上。
曹軒站在關內的青石板路上，腳下的血窪裡映出他年輕卻堅毅的臉龐，這場仗，他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