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城內城外這副到處幹得熱火朝天的景象,倒還真有幾分欣欣向榮的感覺。
而這些日子,柴令武也沒有閒著,一連數日,都宿醉在上林坊內的各家青樓裡,並在短短几天時間之內,在青樓之中闖出了“風月班頭”之名。
風月班頭,顧名思義,與女人談風,談月,就是不談情!
至於怎麼闖出來的,則更簡單,只需一曲《雨霖鈴》。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上林坊內,一家名叫明月樓的高階會所的天字號雅間裡。
一位約莫二八年華,眉貼細葉花黃,身著鵝黃色齊胸仕女長裙的嬌俏女子,正赤著腳在雅間裡獨舞獨唱。
所唱之詞,正是後世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的柳白衣大作《雨霖鈴》。
雅間一側的屏風之後,悠揚的琴音宛如清泉流響,歡快的絲樂,哀怨的辭藻,分明是兩個極端,但經過女子的舞唱之後,卻顯得尤其和諧。
柴令武斜靠在一方小几之後的軟榻上,閉著眼睛,手指敲擊案几打拍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女的清脆宛若黃鸝啼鳴一般的歌聲落幕,滿屋絲樂也隨之消散。
“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啊!”柴令武一臉回味之色,輕輕給女子鼓掌,並對女子的歌喉進行了充分肯定。
女子嬌羞一笑,眼波流轉,宛如一隻靈動的蝴蝶,翩然躍入柴令武的臂彎:“是郎君的詩餘寫得好。”
詩餘,是大唐對詞的稱呼,在大唐並不算特別流行。
唐人還是更喜歡大開大合,能夠一吐胸中浩然氣的韻詩。
但就是這樣的詩餘,正好能夠拿捏這些青樓女子。
因為青樓女子,需要以才藝謀生,而詩這種東西,吟哦起來很有氣勢,但唱起來的感覺就差了一些。
“明月姑娘謙虛了,詩餘再好也要有合適的人能唱出那種感覺,明月姑娘的歌喉,天生就是為這首詩餘而生的!”柴令武順手攬住明月纖細的腰支,將這句已經在其他青樓重複了好多遍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明月姑娘目露羞怯,柔弱無骨的縮排柴令武懷裡:“郎君莫不是在哄騙奴,不然怎的今日才來我明月樓?”
柴令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話鋒一轉道:“我聽聞春暉樓的昭華姑娘,歌聲入聖,可驚鬼神,乃為洛水一絕,不知明月姑娘與昭華姑娘的歌喉,究竟誰更勝一籌?”
柴令武的話音落下,懷中明月姑娘的身子頓時僵硬了一下,隨即強笑道:“這個嘛......奴也未曾與昭華姐姐比試過,聽郎君這麼說,想來應是昭華姐姐更勝一籌吧!”
柴令武挑了挑眉,低頭看著懷中佳人:“明月姑娘真這麼認為?”
明月小嘴一癟,絕美的俏臉上浮現一抹委屈:“那郎君以為呢,奴與昭華姐姐,誰的歌聲更勝一籌?”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才問你嘛!”
柴令武聳聳肩表示不知,隨即眼珠子一轉,狀若無意道:“若能在洛水畔舉辦一場大賽,讓洛陽城內的姑娘們都比上一場就好了,那樣,大家就知道究竟誰是名副其實,誰又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