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張揚？”
李淵怔了怔，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才明白這句別太張揚什麼意思。
回過神來，他頗為贊同的微微頷首：“你舅舅說的是對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門兩公爵，我大唐也沒有過這樣的先例，確實不該張揚。”
“孫兒也是這麼覺得，所以，孫兒以後打算將悶聲發大財這句話貫徹到底！”
柴令武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尤其加重了悶聲發大財幾個字的語氣。
李淵老臉瞬間笑出褶子，使勁拍拍柴令武的肩膀：“你是個聰明孩子，和你孃親一樣聰明。”
柴令武謙虛地搖頭：“外祖父謬讚了，孫兒哪能比得上母親半分！”
李淵呵呵一笑，不置可否道：“朕還聽聞，你近些日子，為你舅舅立下不少功勞？”
“是立了一些小功，但都不值一提！”
柴令武依舊保持著謙虛的姿態，只是說話的方式，比面對李世民時發生了些許改變。
老年人嘛，誰都希望自己的兒孫有本事，卻又不希望自己的兒孫是什麼自大之人。
這一點，他前世的時候就知道。
李淵一臉讚歎道：“以你的年紀，能立下這諸多功勞，已是遠超同齡人了，倒也不必太過自謙。”
柴令武笑笑，並不接話。
長輩誇獎你的時候，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保持微笑，靜靜的聽著。
“朕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好孩子。”李淵再次稱讚一句，忽地話鋒一轉：“將來......你還是要多幫幫你舅舅，多幫他做些事情。”
柴令武一愣，眼中浮現些許不解之色。
李淵臉色恢復平靜，語氣低沉道：“老二的親人不多了，朕知道，其實他的日子過得也苦，朕一直都知道。”
柴令武微微眯起眼睛，靜待李淵的下文。
李淵像是閒聊，又像是特別交代：“除了你和哲威，老二也沒有別的親人了，你與哲威，將來要多替他分擔一些事情。”
柴令武心裡明白李淵這句沒有別的親人是什麼意思。
但臉上還是掛起一抹笑意，輕聲反駁道：“外祖父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趙王舅舅（李元景），魯王舅舅（李元昌），酆王舅舅（李元亨），還有韓王舅舅......他們，不都是舅舅的親人嘛。”
“不一樣的，他們不一樣！”
聽見柴令武嘴裡報出一連串的舅舅姨媽和小姨，李淵有些黯然：“他們和哲威，和你都不一樣，他們啊，只能給老二添亂。”
或許是人老了都特別容易傷感。
就好比眼前的李淵，上一秒還在笑吟吟地誇讚柴令武，這會兒就成了一個神色黯然的老人。
柴令武抿了抿嘴唇，本是不欲多言。
可看見李淵那張明顯比記憶中要蒼老許多的臉，心中還是遲疑起來。
“還請外祖父放心，親人之間，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只要舅舅開口，孫兒也好，大兄也好，肯定都會第一時間趕到舅舅身邊，不說替舅舅排憂解難吧，至少一起面對難關的勇氣是有的。”
最終，柴令武還是做出了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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