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一邊唸叨著,一邊把小蔥切成細碎的蔥花,翠綠的蔥葉和雪白的蔥白層次分明;酸豆角切成丁,得是系統泡菜罈子裡醃的,帶著壇沿水的清冽;蘿蔔丁選的是黃州的醬蘿蔔,切得比指甲蓋稍大,咬起來脆生生的。
還有生抽要選曬足180天的,香醋得是鎮江產的,辣椒油是用二荊條和朝天椒按四六比例炸的,花椒粉得是漢源的紅花椒現磨的……
十幾種調料被他一一裝進小瓷碗,在操作檯上擺成整齊的一排,像待檢閱計程車兵。
最後是麵條,他提前一天就和菜市場的面鋪訂好了鹼面,這種麵條加了鹼水,斷面呈青灰色,聞著有淡淡的鹼香,煮出來筋道彈牙,最適合做熱乾麵。
晨光透過窗戶照進小店時,蘇風才發現自己已經忙了整整五個小時。
他靠在門框上喘了口氣,看著案板上碼放整齊的食材,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案板旁邊,那塊寫著價目的木板已經被掛在了門口,紅漆的字跡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早上六點,蘇風支起了門口的煤爐,把巨大的平底鍋架在上面。藍色的火苗舔舐著鍋底,發出“呼呼”的聲響,鍋底漸漸泛起均勻的白霜——這是鍋熱得恰到好處的標誌。
他往鍋裡刷了層薄油,油星子跳得正歡時舀入一勺米漿,手腕輕輕一轉,米漿便在鍋底攤成了一張直徑約三十厘米的圓餅,邊緣要比中間稍厚些,這樣翻面時不易破。
“滋啦——”米漿一接觸熱鍋就發出了悅耳的聲響,邊緣迅速翹起金黃色的邊,像給圓餅鑲了圈蕾絲。蘇風用鏟子輕壓餅面,能感覺到微微的彈性,這說明米漿已經凝固。
他把餅翻面,這時米香變得更加濃郁,帶著點焦脆的香氣。他迅速在餅上鋪滿一層糯米,用鏟子壓平,厚度要均勻,大約一指節厚,然後均勻地鋪上一層臊子,最後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了腳步聲。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的老大爺拄著柺杖慢慢走來,看到蘇風的小店,停下了腳步。“蘇風,你回來了?”老大爺的聲音帶著江城人特有的捲舌音。
蘇風有些緊張,手忙腳亂地把豆皮對摺成半月形:“是啊大爺,想著過年期間可能有人想吃口熱乎的。”
“哦?那給我來一份豆皮。”老大爺走到攤位前,眼睛裡帶著好奇,“看你這手法,倒是江城本地的?”
“感謝誇獎”蘇風又驚又喜,手下的動作也熟練了些。
他把豆皮切成六塊,裝進紙碗裡遞過去,每塊都得帶點皮、有點餡,大小均勻得像用尺子量過。
老大爺接過碗,用筷子夾起一塊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
蘇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過了好一會兒,老大爺才點點頭:“嗯,糯米軟硬適中,臊子味道也正,就是這豆皮的火候差了點意思,再炕兩分鐘就更焦香了。”
“謝謝大爺指點,我下次一定注意。”蘇風連忙道謝,心裡卻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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