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開除了,理由是他無法理解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捏著那兩千塊錢騎著破舊的二手電動車在盛夏的陽光照射下回了家。
兩個月前,他和李長青用了大半個月時間跑遍了大夏市所有招工的地方,李長青為此磨破了嘴皮子,最後才有這家小飯館願意收他。
現在,他的離開不過是別人一句話的事兒。
沒辦法,身份不明就是身份不明,你證明不了身份誰都不敢用你,這個世界有的是人不是一句空話,滿世界的可選員工對比一個身份不明人士來說,傻子都知道怎麼利益最大化。
他盯著通紅的太陽看著前方,原本有所認知的世界現在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他試著理解了,可他沒能完全理解,就像他看到老闆娘的那些眼淚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又好像不是那麼明白。
那輛充電還沒有耗電速度快的電動車就這樣被他騎回了家,推開家門後他看到了正在屋簷底下編筐的老人和李長青。
兩人同樣吃驚地看著他,主要是驚訝於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林哥,咋回事,你請假了?”李長青鬼頭鬼腦的問。
“被開除了。”他簡短的回應,簡短到連來龍去脈都沒訴說,主要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又要從哪裡結束。
李長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再問咋回事,被一雙皺巴巴的老手攔住了。
老人依舊是那副笑容,咧著嘴憨笑:“累不累?”
熟悉的話像是一把穿越時光的矛,一擊釘在了他的靈魂上,他以莫名的情緒搖頭,說著不累。然後低著頭,把車停好,從兜裡掏出錢,從其中抽出五百給了李長青,剩下的給了老人。
“結算的工資,我會想辦法找新的工作。”
老人的手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拒絕,把錢收到自己口袋裡。這錢他會留著,這小子以後結婚生子都是錢,總得有人給他攢。
老人放下手裡的框,站起身來蒼老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臉,粗糙的大手彷彿砂石一樣摩挲過他的臉頰,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累了就歇歇,沒事的。我現在一個月編筐能掙不少錢哩,夠養活你。”
李長青在一旁機靈的附和:“可不是,老王叔現在一天能掙二三十,比我強多了。”
他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李長青,伸出手學著老人的樣子揉了揉李長青的腦袋,或許是力道有些重,被李長青掙扎開了,這半大小子鬆開手裡的筐漲紅著臉跑開小半道,支支吾吾愣是張不開嘴。
他也不說話,就是像記憶中那樣微笑,然後自屋中搬出一個小板凳,坐在老人旁邊,看著他編竹筐因為屢次受傷癒合形成的繭子,鬼使神差的從老人手裡拿走了竹條。
他悶聲說道:“教我編筐吧。”
老人原本被奪走了竹條發愣,聽到這話展開笑容,點了點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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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市,龍湖別院,沈林像一縷幽魂一樣獨自遊蕩在此,他駐足於龍湖別院雕像的最頂端俯瞰著記憶中事件爆發的地點,腦海中的屍山血海猶在。
可屬於大夏市的釘樁計劃和趙金元的話在此刻衝入沈林的腦海。
沈林很明白,無論他願不願意去想,大夏市最適合擔當釘樁計劃的地點就是龍湖別院。
戴鶴鳴在建造這裡初期要求的幽靜、私密性、又不能太脫離城市化,方便富豪們出行的諸多特點,與釘樁計劃所要求的地點有著完美的重合度。
在城市化如此普及的現在,想要在大夏市找到這麼一片高度符合釘樁計劃要求的地點屬實不易,於情於理沈林都該選這片地點開始執行計劃。
可記憶的矛盾感不是那麼容易的消除的,屬於未來的絕望夢魘在籠罩著沈林。
他開始感覺有關自身的所有一切都在詭異的向著歷史中的那個圓去貼近、去契合。
就像他屢次做著毫不相干的事,卻總會在某個時間點和記憶中的歷史重合。
陳作如此,鬼樓梯和龍湖別院也是如此。
兜兜轉轉,他就像是又回到了原點。
從現在來看,大夏市的釘樁計劃幾乎存在完美執行的環境。
此時此刻的鬼樓梯不存在意識,有沈林這麼一個誕生於記憶中的厲鬼存在,他也不會允許鬼樓梯誕生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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