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個待宰的羔羊一樣被曹昌明等人提著手銬“牽”出人群,兩邊的制服人員看著鬧哄哄的人群努力的維穩秩序。
“讓一讓,讓一讓好嗎?配合一下我們工作。”
人群在鬨鬧中還算配合地讓出一條道,道路的盡頭卻是一個臉上寫滿了茫然和無助的老人。
他就那麼推著三輪車站在人群的盡頭,兜裡剛剛結算五十塊錢的喜悅還沒徹底消失,就在自己的家門口被潑了一盆涼水。
老人顫顫巍巍的鬆開三輪車,就那樣無助的看看年輕人,又看看警察,最後目光還是放在了年輕人身上。
“咋個事,娃?”
年輕人那一直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的微笑是那樣的和善且放鬆,放鬆到好像今天這些事情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一樣。
“沒事的,他們要我回去配合他們調查。”
老人在人群中與他對視良久,眼含淚光,模樣倔強又執拗,只問了一個問題。
“是不是你做的?”
年輕人像是能從老人那淚光中看到如今的自己模樣,他忍不住掙脫開制服人員的束縛,一旁的年輕警員想攔著,被曹昌明制止了,示意讓年輕警員等等。
“不是。”
文字的力量有時候很小,小到長篇大論也不過一紙流水賬。
文字的力量有時候也很大,大到不過幾個字就足以讓人堅定信念。
他像是曾經老人照顧他一樣,溫和的伸手為老人擦去眼淚,手腕上的銀銬子在叮噹作響。
響在村子裡,更響在老人的心裡。
他學著老人曾經對他絮絮叨的那樣,對著老人碎碎念。
“不是我做的,不會有事。”
“院子裡的竹筐我沒收拾,你記得收拾。”
“鍋裡的飯菜做好了,我做的,想等你回來的,你記得吃。”
“隔壁屋子的缸水快完了,要......”
老人蒼老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滿手的老繭摩挲在他的手上。
“娃,莫做過就別怕。”
“放心跟他們走。”
“有我在,就莫得事,知道不?”
老人那黝黑的面板枯瘦的身軀,佝僂的模樣,在那一刻彷彿能頂天立地。
他笑著與老人對視,像是從靈魂深處透露出的滿足感讓他在這個危機重重的時刻笑的無比開心。
“知道了。”
至此,話畢,老人強忍顫抖的身軀放開他的手,不敢看他被帶走的模樣。
抬頭,又看到了滿臉好奇觀望的人群,他無助的像個孩子。
李長青擠出人群的包圍圈,在其中攙扶老人,一老一少就那樣互相依偎著離開。
臨了,人群中還傳出一聲尖銳的嘲諷。
“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這麼個來路不明的人遲早禍害到他,偏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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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湖別院,一眾富豪聽著小區內傳出的陣陣施工聲音面露不滿。
“戴老闆,這施工你安排的?白天干夜裡還幹,噪音那麼大成心不讓人睡覺是吧。”
戴鶴鳴倒了幾杯茶推到幾人面前,滿臉商業化笑容。
“老張,你說這話就是怪罪我了,我真要大動干戈能不通知你們一聲麼,再說了,施工方面有要求的,入夜不能施工,我哪有那麼大本事連續幾天夜裡施工還不被找麻煩。”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張老闆立刻明白了戴鶴鳴的言外之意,他指了指天花板。
“戴老闆,你這意思是,上面的安排?”
“可不是,緊急專案,假設軍用級別通訊線路,說是研究了一下,我們這小區繞不過去,就通知了我一聲然後施工了。”戴鶴鳴言道。
“半強制性啊,那這東西攔不住,有安排說什麼時候完嗎?”張老闆也知道這種事攔不住,也就不在這方面糾結了。
戴鶴鳴想了想和當局的溝通情況,具體情況他也是實在不清楚,但現在不安撫一下之後生意肯定有芥蒂,只能說了一句。
“這不好說,通知是說得半個多月,有問題或許會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