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城中村
夕陽餘暉斜斜照進出租屋。
陳天赤腳踩在泛黃瓷磚地上。
他彎腰提起熱水壺,壺嘴冒著白氣,倒入盛滿冷水的紅塑膠盆裡。
沾著機油的工裝褲被他隨意踢到牆角。
快速洗完澡。
陳天對著衣櫃裂鏡颳著泛青的胡茬,吉列刀片刮過下顎,發出細密沙沙聲。
“三塊五的吉列刀片,到底不如三十年後的電動剃鬚刀。”陳天摸著光潔的下巴自語,指尖掠過喉結時忽然停頓。
鏡子裡的陳天。
板寸頭,小麥色臉龐線條硬朗,眉眼還沒完全長開,體型勻稱。
上身真維斯純白色體恤,下身淺藍色直筒牛仔褲,腳下一雙黑色匡威帆布鞋。
這已經是陳天最好的行頭,去年春節咬牙買下的壓箱貨。
最大的改變,是重生帶來的氣質變化。
年輕青澀的面龐,卻又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穩重,兩種矛盾的氣質奇妙融合,整個人散發著難言的魅力。
清澈的眼神中透漏出,看透未來的自信。
如果說愛情是女人最好的醫美,那自信的男人就是女人最大的春藥。
陳天將帆布包裡的東西又清點一遍:“夾層裡藏著牛皮紙包的六千多塊積蓄,拉鍊扣上拴著枚銅鑰匙,這是老家閣樓木箱的鑰匙。”
房租已經提前結清。
跟隔壁房東老李打了聲招呼,退房交還鑰匙。
房東老李的收音機正在播報:“羊城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接觸網際網路,網咖......”
陳天提起帆布包,離開了這個工作生活兩年的地方,踏上通往莞城的綠皮火車。
羊城火車站臺擠滿了蛇皮袋和扁擔,男女工們蜷在蛇皮袋上打盹等候火車的到來。
綠皮火車裹挾著煤煙緩緩進站。
陳天貼著車窗坐下,看著窗外。
綠皮火車很慢,停靠站點極多,從羊城到莞城六十多公里的路程,用了將近三個小時。
陳天剛擠出驗票口,就被熱浪裹挾著的人潮推搡。
陳天邊走邊打量著這座城市,莞城火車站人流量很多。
梳著油頭,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腰間別著BB機匆匆而過的商人。
不遠處站著,踩著鬆糕鞋,穿露臍裝的髮廊妹。
在陳天觀察行人的時候,也有許多三教九流的目光,不懷好意的在陳天身上審視。
莞城火車站外的榕樹下,馬傑掏出手帕擦著脖頸的汗,莞城十月的夜晚一樣酷熱。
他眯眼打量迎面走來的青年,白色帆布鞋避開月臺上的汙水坑,步伐穩得不像十八歲少年。
馬傑沙啞煙嗓夾雜著激動大聲喊道:“天仔,這裡。”
聽到聲音,陳天望向前方的健壯男子。
金鍊子在胸口黑襯衫上晃盪,大哥大別在藍色牛仔褲右側,左腰BB機閃著綠光。
陳天看著馬傑,提著帆布包邊走邊喊道:“傑哥。”
馬傑拍了拍陳天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小子,大變樣啊,早都看見你從車站出來,只是變化太大,一時沒敢認,走近了才認出來。”
陳天除了收拾的乾淨清爽一些,並沒意識到自己有太大變化。
可是重生之後,前世的人生閱歷和現在的陳天相融合,氣質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外人看來他簡直如同換了一個人。
離得遠了,馬傑一下沒認出來也正常。
馬傑的話也讓陳天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
陳天若有所思笑著回應:“稍微收拾了一下,傑哥是太久沒見到我了,你也變化很大,越來越像大老闆,最近生意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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