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全一揮手,身後的婆子與太監齊齊上前,不等兩位答應開口,便將二人按倒在地。
丁答應怒極,掙扎不休:“放開我!我可是這宮裡的主子,你們怎敢動手!”
她正鬧得兇,被死死按在地上,連頭髮都被壓得散亂,狼狽至極。
齊答應早已嚇得臉白如紙,連聲求饒:“懿妃娘娘恕罪,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一時糊塗,在此吵嚷,求娘娘寬恕,求娘娘饒命……”
懿妃抬眸,淡淡地瞧了兩人一眼,不緊不慢地撥弄著護甲:
“本宮偶爾出來一次賞花,便遇見你們鬧成這般模樣,若今日不治一治,怕是來日整個御花園都要被你們鬧翻了。”
丁答應梗著脖子,咬牙道:“到底是懿妃娘娘宮中宮女先動手,從我手裡搶了花,還推了我,我不過是伸手攔她一攔,她竟也不肯讓一步!”
丁答應此時已經是氣急,也顧不上什麼稱呼禮節。
懿妃聽罷,嘲諷地笑了:“搶你一枝梅花?你也配?”
話音一落,四下寂靜,兩位答應的奴才們更是將頭低的瞧不清臉,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埋進去。
懿妃緩步向前,目光掃過地上那幾枝被扯亂的紅梅,緩緩道:“本宮竟然不知,如今這御花園的梅花,也成了你們的私產了?”
齊答應已是癱軟在地,淚流滿面,不住磕頭:“懿妃娘娘息怒,是嬪妾的錯,是嬪妾不知輕重,求娘娘開恩。丁答應快人快語,這才失了禮數,衝撞了娘娘。
求娘娘開恩,千萬不要同她置氣啊!就當,就當是為娘娘腹中的龍子行善了。”
懿妃冷哼一聲:
“本宮腹中的龍嗣也是你能質櫞的?張有全,就在這裡,給這兩位分不清尊卑的答應,各戒尺二十,掌嘴二十!
好好讓她們學一學,這宮裡,什麼不能碰,什麼不能講!”
“是!”
張有全一個揮手,就有兩位身形健壯的嬤嬤開始掌嘴。宮中掌嘴也是門大學問,這兩位嬤嬤顯然是存了要徹底廢掉兩位答應的心思。
細皮嫩肉的小主,哪兒經受得了這一巴掌,整個臉頰鼓得老高,嬤嬤左右開弓,一時間,兩邊臉就腫得沒辦法細瞧。
加之那嬤嬤常年幹粗活,手掌不少老繭,二十巴掌下去,兩位小主臉上也被刮開好幾道口子。若不細心照料,恐怕日後臉上會留痕。
二十巴掌之後,又有兩位剛剛尋了戒尺的小太監候著。
丁答應和齊答應哪裡受過這種刑法,早在二十巴掌後就受不了暈了過去,卻被懿妃派人用冷水潑醒,眼下寒冬臘月,身上冷得刺骨,又疼得要命,真恨不得當場就去了。
就在誰也沒注意到的時候,遠處躲在柱子後的小宮女悄悄跑路。
凝華殿內,碧書替李霜嵐穿好狐裘大氅,噘著嘴抱怨:
“也不知皇后是發了什麼瘋,怎麼非要小主現在過去。這一來一回,御膳房送過來的晚膳都要涼了。”
李霜嵐也覺得奇怪,她與皇后可談不上什麼私交甚密,怎麼突然派人急慌慌前來通傳?傳話的還是個面生的小太監?
她有心拖延時間,但那小太監催的急,李霜嵐到底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皇后撕破了麵皮,只得帶著碧書出宮。
只是這出了宮門後,她心中的那份不對勁卻感覺更加明顯。
“這位公公,既然皇后著急見我,走小路抄近道即可,怎得還要從御花園繞路,這不是平白多浪費時間?”
“小主跟著雜家便是。”
等李霜嵐走到御花園梅枝處,遠遠瞧見懿妃的轎捻,又看點地上衣衫盡溼,跪伏著的兩位答應,頓時心中咯噔一下,不好,她這是叫人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