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果登時僵住,面上慌張地閃躲視線,嘴裡含含糊糊。
“這……這總之是邢答應有事,我也是一時慌張才求到宜嬪娘娘這裡……”
“哦?”
翠書聽得一笑,語氣卻涼得厲害。
“你主子有事,不去找皇后,不去找敬妃,找我們娘娘作甚?”
“我要是記得沒錯,杏花閣去鍾粹宮的腳程,怕是要比來凝華宮還近些吧。”
“倒是難為你,眼巴巴地跑這麼一大節。”
喜果張了張嘴,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掙著手腕想躲。
“翠書姐姐,奴婢……奴婢真不清楚,奴婢就是奉命行事,娘娘吩咐了,奴婢也不敢違逆啊。”
翠書看著她窘態狼狽,心中嗤笑,面上卻仍舊維持著笑,語氣也收了三分。
“我們娘娘這幾日喝了藥,太醫交代過要多靜養。”
“如今也算六個月的身子,胎穩是穩,但也架不住你們一驚一乍。”
“既然你說你家娘娘有要緊事,那自然該去找皇后裁奪。”
“想來你是畏懼皇后娘娘的威儀,這才不敢一個人去。”
“既如此,那我如今就陪著你一道去鍾粹宮,有什麼事,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說,也顯得公正。”
喜果一聽要進鍾粹宮,臉色頓時變了。
她這一趟非但沒請到宜嬪,還把事情鬧到了皇后那裡去。
要是讓邢答應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磋磨她。
想到這兒,喜果打了個冷戰,連連推辭。
“翠書姐姐,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耽誤您差使……”
她話還未說完,手腕卻被翠書拽得更緊了些。
“你家主子既是這般鄭重地吩咐你來,又怎敢叫你半途脫逃?”
“走吧,我們快些,不叫皇后娘娘久等。”
翠書說罷,也不由分說,拖著喜果便往鍾粹宮方向而去。
喜果心中驚慌,但這會兒掙也掙不開,只得硬著頭皮跟著走。
兩人一前一後,踏著青磚宮道,很快便到了鍾粹宮外。
值守的嬤嬤一看是翠書,立刻迎上來,笑著問:“這是哪陣風把翠書姑娘吹來了?”
翠書也沒寒暄,朝殿內一望,低聲問:“皇后娘娘可在宮裡?”
“昨夜胎動得厲害,我聽說娘娘今兒個才歇下,正叫誰也莫擾著呢。”
翠書點了點頭,忽而拽著喜果跨進了宮門,腳步飛快。
一進正殿門,她便高聲喚道。
“奴婢碧書,求見皇后娘娘。”
她這一嗓子拔得極高,整個鍾粹宮頓時靜了幾息。
“邢答應那兒出了大事,請您給做主啊!”
她聲線穿透簷頂,直震得殿內幾隻黃鸝都撲稜稜飛上了橫樑。
鍾粹宮裡間內。
皇后方才才歇下,小半夜胎動不止,如今方才入睡不久,眉間卻依舊隱有倦色。
若芙正小心伺候在旁,忽聽外頭傳來一陣突兀的高聲。
那聲音突兀而尖銳,直衝帳簾,皇后眉心倏地一緊,似是被驚到了,唇角微動,險些驚醒。
若芙面色一變,立刻抬手壓低帳邊,低聲吩咐守在一旁的小宮女。
“守好了,莫驚擾娘娘安睡。”
話落,她輕手輕腳地掀簾而出,一步快步穿過幾重花隔,便到了正殿外間。
才一出門,便看見翠書拽著一名宮女站在門口,而那人正是邢答應身邊的喜果。
若芙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這宜嬪和邢答應不對付算是人盡皆知,怎麼今日這兩人的宮女還能摻和到一起去?
隨即皺著眉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