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安這一驚,險些當場變了臉色,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他這平日裡自然是沒有這麼多話,但這御膳房新上任的廚子算是他老鄉。
這人一進宮就和他敘同鄉情意,也送了好些銀票。
他自然是不缺這點兒銀子,不過想著同是老鄉,能幫一把是一把。
所以今日才特意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想著也算替那老鄉添點功績。
哪曾想,他話音還未落,宜貴人竟當場作嘔吐了出來。
他臉色倏地變了,手中拂塵也頓住了,一時間站在原地,悔得幾乎想抽自己一嘴巴。
若是這魚出了什麼問題,那豈不是他也要受牽連?
安裕臉色一沉,立刻起身扶住李霜嵐,聲音裡帶了幾分急切。
“快,宣太醫——”
殿內頓時亂了陣腳,碧書忙遞水帕。
李霜嵐乾嘔了好一陣,終於靠在安裕懷中緩了些,面色仍是蒼白,雙頰緋紅,眼眶中還擎著淚。
她捂著帕子,輕輕喘息幾口,才低聲道。
“皇上見諒,嬪妾今日不知為何,只要一沾上葷腥,便覺腥氣撲鼻,倒是擾了皇上用餐的興致。”
她一邊說,一邊偏頭,似是仍舊泛著噁心。
兩人這幾日正式如膠似漆,安裕見她這般難受,只覺得心疼。
“將這魚都撤下去!以後凝華宮這些日子,不得用葷腥之物,聽清楚了嗎?”
一眾小太監連連應是,忙不迭收拾碗盞。
高福安悄悄瞥了一眼宜貴人面色,緩了一會兒,倒是心中沒那麼慌了。
這宮中素來規矩森嚴,這魚雖是他那老鄉的手藝,但卻是江南總督特意送來貢品。
牽連到這麼多人,想來不會出什麼紕漏。
宜貴人素來康健,但今日卻見不得魚。
這情況,不像是身體不適,倒像是有了。
外頭腳步聲急促,一名穿著淺灰太醫院常服的年輕太醫快步奔進內殿。
這人約莫二十出頭,眉眼清俊,神色卻寫滿了緊張,一進門便跪地叩首。
“微臣莊彬,奉召前來為宜貴人診脈!”
他這一路被催得緊,到了殿內才喘了一口氣。
眼下宮中妃嬪都有身孕,太醫院的太醫更是連軸轉。
他這剛剛才替於貴人請完平安脈,剛到太醫院,就被小太監催了過來。
誰知腳還未邁進殿門,耳邊就聽說宜貴人嘔吐,皇上親自著急召人,他心中更是怵的厲害。
只恨他這腿腳怎麼跑得這般快,要是再多拖一會兒,這不是不用他來了。
這會兒見皇上眉心緊蹙,莊彬連頭都不敢抬,只能緊貼地面,手心都出了汗。
“不必多禮,快替宜貴人瞧瞧。”
莊彬這才顫巍巍起身,小心翼翼地走近榻前,抬手覆上了絲帕替宜貴人診脈。
屏息凝神,莊彬將三指輕搭在李霜嵐脈上,手心卻微微沁出汗來。
他原本只怕診出不妥,連累自己性命難保。
梁太醫的事蹟,他們可是各個如雷貫耳,每天睡前都想想個即便。
可這脈象甫一探明,他眸中便浮出一絲詫異,隨即臉上閃過抑制不住的喜意。
幾息之後,莊彬起身伏地,聲音有些激動。
“回皇上,小主。宜貴人脈象滑數分明,乃是喜脈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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