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嵐頗為意動,但面上不顯半分。
只伸手輕輕拉住安裕的袖角,軟聲勸道。
“皇上既說要大封六宮,臣妾還是願意與諸位姐妹一道。”
安裕聞言,略一沉思,點了點頭,眼中多了幾分讚許。
他素知李霜嵐心思通透,不驕不躁,向來不愛爭搶,反而更讓人安心。
春闈將近,宮中事務繁冗,晉封禮也頗為繁瑣,恐怕會有考慮不周到的地方。
再者,安裕也有點旁的心思。
這凝華宮雖然清淨,但離養心殿實在是太遠,他每次來都頗費周折。
到時候趁著晉封,也該將李霜嵐遷去離養心殿近些的地方。
但搬去哪個宮,安裕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好,所以並未說言明。
這一夜,得了太醫叮囑,兩人倒是難得清淨,並無以往的胡鬧纏綿。
李霜嵐倚在安裕肩頭,靜聽他低聲說著近日朝中瑣事,偶爾輕語幾句回應,氣氛溫柔靜好。
第二日,宜貴人有孕的訊息就傳遍了闔宮上下。
但就如同李霜嵐設想的那般,她有孕的訊息竟也未起太大波瀾。
後宮上下的妃嬪這會兒都忙著養胎,尤其是月份大的那幾個。
這會兒更是天天進補,削尖腦袋要生出皇長子出來。
皇上連著在宜貴人處留宿了一個多月,她要是懷不上,這才叫人稀奇。
皇后聽聞此事,原本還想借機做點文章,權衡幾日,正打算有所動作。
但偏偏她這胎不安生,每每一動腦子,就乾嘔不止。
這沒幾天的功夫,整個人倒是更加消瘦了,驚得若芙將人按在床上,不敢叫她亂動半分。
安裕也怕軟香在懷幹出些荒唐事,這頭三個月可經不起這般胡鬧。
於是就搬回了養心殿,但白日裡還是不忘隔三差五來凝華宮走動一圈。
有孕的妃嬪都在養胎,唯一沒有身孕的李貴人還在禁足抄宮規。
皇后孕象不好,也不敢讓這幫孕婦齊齊來她宮中,所以就連初一十五的請安都免了。
一時間,後宮倒是風平浪靜,頗為和樂。
這日朝會過後,安裕在御書房處理完摺子。
不知批了多久,只感覺眼仁兒有點疼,正倚著椅背歇息片刻。
高福安便踏著極輕的步子走了進來,低聲回稟。
“皇上,太后差人傳話,請您移駕慈寧宮用午膳。”
安裕聞言,眉梢微動,示意他知曉了,神色卻並未起太大波瀾。
自從那日請封和穆郡王請封親王未果,兩人便像隔了一層細細的紗。
本來就不親密的母子關係,更是又冷淡了幾分。
安裕自覺那日分明是太后躲著不見他,也有幾分氣惱。
太后更是自持身份,覺得安裕何苦要在這種事情上卡一遭,那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一來一往間,竟已有多日未曾相見。
但母子終歸是母子,今日太后此舉也算是給了個臺階,安裕自然不好拂了太后的面子。
思忖片刻,終是點頭:“備駕吧。”
到了慈寧宮,尚未踏入正殿,便聞得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安裕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太后已經上了年紀,平日裡也甚少塗脂抹粉,怎的今日這般重的脂粉氣?
心中疑惑,踏入殿中,果然見太后身旁還有幾位女子。
太后身側是宣威侯夫人。
見安裕進來起身行了,安裕點點頭。
宣威侯是新晉的勳貴,算是他在勳貴中扶植起來的人手。
雖然大多數勳貴還是以皇后的父親安南國公為首,但宣威侯也籠絡了不少勳貴。
只要這勳貴不是鐵桶一片,安裕心中就能安定不少。
再望向下手兩位年輕女子。
俱是衣著華麗,眉目姣好,年紀不過雙十年華,正值妙齡。
安裕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