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裕回到御書房,剛剛坐定,便見高福安小步趨前,低聲稟道。
“皇上,剛剛說是凝華宮那邊,宜貴人送了東西過來。”
“哦,呈上來給朕瞧瞧。”
高福安忙不迭地從後面小太監的托盤裡,端過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安裕開啟盒子,裡面赫然放的是一枚玉佩,上面還掛著一枚同心結。
將那玉佩拿在手上盤玩,安裕嘴角的笑意已經有些止不住。
高福安也心中感嘆。
皇上和宜貴人這冷戰兩個多月,他也伺候得心驚膽戰,今天這宜貴人可算是願意給皇上一個臺階了。
要不還是說這宜貴人有本事。
換做別的妃嬪,哪兒敢晾著皇上這麼久。
人人都說宜貴人要失寵了,可你瞧瞧這略施手段,皇上被勾得就像那半大的毛頭小子似的。
“過來,替朕掛上。”
高福安替皇上將那帶著同心結的玉佩掛在腰間。
安裕特意叫人抬了全身銅鏡過來,欣賞了好一會兒。
“備駕,去凝華宮。”
高福安眼底掠過一絲笑意,躬身應是。
此時凝華宮內,李霜嵐正憑榻而坐,手中捧著一封家書,眉眼溫柔。
她身側炭爐輕燃,香氣嫋嫋,映得她身影亦如雲煙一般。
這是她母親圖慧近日寄來的信,說起家中近況,也絮絮叨叨地提了一句小弟又長高了,飯量也見長。
李霜嵐唇角微揚,正欲放下信箋,卻聽得外頭一陣動靜,碧書輕聲過來提醒。
“小主,皇上到了。”
話音剛落,這門簾便已被人挑起。
安裕身著常服緩步入內,殿中暖意氤氳,一時之間,兩人隔著香氣對視。
“嬪妾給皇上請安。”
李霜嵐行了一禮,聲音低柔。
安裕看著她,眼神緩了幾分,將人扶起,語氣也不自覺帶了幾分輕鬆。
“在看什麼?”
李霜嵐笑意盈盈地將手中家信遞出。
“母親來信,說弟弟最近又壯實了幾分。”
安裕接過信,只瞥了一眼,便似憶起什麼,輕輕一笑。
“朕記得他,比安樂長几個月是吧。”
“壯實是好事,將來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好替朕領兵打仗。”
李霜嵐聽他這般說,心頭一動,卻仍掩唇輕笑。
“皇上慣是會開玩笑,嬪妾家父不過一介書生。”
“弟弟又哪兒來的舞刀弄槍的天賦,嬪妾就盼著他能安穩長大就好。”
安裕看著她的笑意,心中彷彿也被這和暖氣息融化幾分。
徑直坐上軟榻,大手一揮,將李霜嵐拉入他的懷中,李霜嵐順勢靠在了安裕的肩上。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的髮絲。半晌,他忽而輕笑了一聲,聲音低啞。
“朕倒是想起來一件趣事,你可曾知道,最早月息國剛附屬我大安之時,曾送來過一個質子?”
李霜嵐微微一怔,隨即順著話頭點頭:“嬪妾略有耳聞。”
安裕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回憶這段記憶,嘴角還帶著些許戲謔。
“那人瘦得跟根竹竿似的,舉個劍都晃晃悠悠的,偏又模樣清秀,聲音細軟,連話都不敢大聲說一句。”
“朕當時年紀也小,和幾位皇兄皇弟倒是沒少捉弄他,說他像個小姑娘。”
李霜嵐嘴角微揚,抬眼看向安裕。
“那定然是皇上自幼就文武雙全,這才顯得這位質子文弱了些。”
這番吹捧安裕很是受用,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