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如同護雛的母雞一般,死死地護著賈寶玉,眼神中滿是警惕,生怕賈珏再對賈寶玉有所動作。
方才那一巴掌雖只在賈寶玉臉上留下淡淡的紅痕,但若真是賈珏親自出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賈寶玉怕是要吃大苦頭了!
“我哪有那閒工夫跟賈寶玉計較。”
賈珏神色淡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鴛鴦聽聞此言,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緊接著,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舉動,臉頰瞬間如同熟透的蘋果般紅了起來。
她趕忙鬆開緊抱著賈寶玉的手,神情有些慌亂。
“哇——”
賈寶玉滿心委屈,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轉身跑開。
他滿心期待著能喝到那心心念唸的可樂,哪成想可樂沒喝到,反倒被親兵狠狠扇了一巴掌。
奶媽本想開口斥責幾句,可抬眼瞧見那親兵滿臉怒容,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立刻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怯生生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哎呦,我的心肝寶貝啊!”
賈母和王夫人起初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只因這太過突然!太過不可思議!
本來賈珏還是那樣友善,平易近人,卻突然放縱親兵如此暴行!
她們見此情景,頓時慌了神,只覺天塌了!
兩人腳步踉蹌地急忙圍了上去,瞬間哭得肝腸寸斷,淚水止不住地流。
不過短短一會兒工夫,賈寶玉被打的半邊臉已然腫了起來,
那清晰的巴掌印,就像烙印一般刻在臉上。
“賈珏,你簡直太過分了,竟把我心愛的寶玉打成這副模樣!”
“寶玉畢竟也是你的堂弟啊,你們之間莫非有什麼天大的仇怨,要下此狠手?”
王夫人悲痛欲絕,放聲大哭起來。
“快,趕緊派人去請郎中!”
然而,賈珏卻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完全不予理會。
這只是風暴來臨的前兆罷了!
緊接著,只聽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竟有十位全副武裝的忠勇營親兵從門外魚貫而入!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賈母雖不認識這十人,但瞧著眼前的陣仗,心中已然明瞭,這些人定是賈珏的親兵,不然怎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闖入榮慶堂!
這群忠勇營親兵對賈母的存在視若無睹,只是手持利刃,靜靜地守在原地,神情肅穆。
恰在此時,賈珏早已悄無聲息地部署了另一隊親衛,將榮慶堂圍得鐵桶一般。
轉瞬之間,又有一列身形如松的衛隊,於榮國府各處要隘嚴陣以待,戒備森嚴。
往昔被賈珏暫時擱置心頭的舊怨,此刻如潮水般洶湧翻騰,他本就懷揣著復仇之念。
正是那些卑劣無行的奴僕,編造謊言誣陷於他,致使賈寶玉不慎跌入池中。
而今記憶復甦,他誓要新仇舊恨一併清算,將那些刁奴盡數正法。
只見上百名披堅執銳的親衛,步伐鏗鏘地踏入榮慶堂,
王夫人的面色瞬間煞白,心中湧起無盡恐懼,莫非賈珏竟要取她性命?
聞此訊息,賈赦等人急匆匆趕來,齊聚於此。
賈政眼中憂慮重重,只因他的嫡子賈寶玉此刻正身陷險境!
望著眼前這群殺氣騰騰的親衛,他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凝滯不前。
“這些……竟是珏兄弟的親衛?”
王熙鳳只覺這些人猶如自九幽之下重返人間的厲鬼,令人膽寒。
“確是如此。”
儘管賈璉已非首次目睹此景,但再度面對,仍是忍不住心生懼意,身軀微顫。
恰在此時,賈珏攜著眾位佳人,款步踏入榮慶堂。
隨後,他悠然落座於主位之上。
若在往昔,眾人定會群起而攻之,指責賈珏此舉太過僭越無禮。
然而此刻,面對著親衛們那寒光凜冽的刀鋒,眾人皆噤若寒蟬,不敢稍有異動。
賈母、賈赦母子三人,在主位上賈珏的身上,恍惚間竟看到了當年賈代善的英姿,心中皆是一凜。
他不過端坐於此,未動分毫,僅憑那凌厲的眼神,便足以令人心生畏懼,肝膽俱裂。
“爾等速將當年誣陷構害我的小廝、丫鬟、婆子之名,一一寫下。”
賈珏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下令道。
此言一出,眾人只覺後脊發涼,寒意徹骨。
眾女立於原地,身軀瑟瑟發抖,難以自持。
賈珏見狀,輕輕招手,示意她們站到自己身後。
在各自丫鬟的攙扶下,眾女緩緩移步至賈珏身後。
面對賈珏那深邃的目光,她們雖感手足無措,但心中的重擔卻彷彿瞬間卸下,輕鬆了許多。
“珏哥兒,你說的那些誣陷你的下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今日你這是怎麼了?”賈政一臉困惑,不解地問道。
賈政一直以為,自己的愛子賈寶玉,確實是遭了賈珏的毒手,被推入池中。
但事後想想,或許也是小兒間一時玩鬧失手,應該不會是多麼嫉恨寶玉受寵,故此時至今日也並未當回事。
賈赦聞言,心中亦是猛地一緊。
昔年他只當賈珏是個痴兒懵懂,故而對那樁事從未深究細思。
如今思來,方覺其中端倪頻現,諸多可疑。
自他遷居東跨院之後,賈珏便鮮少踏出那方寸之地,終日閉門不出,大房二房交往甚少,平日甚至鮮有一起嬉耍的時候。
試問,他又如何能將賈寶玉推入那碧波盪漾的池塘之中?
“哼哼!”
“那些個狼心狗肺的奴才,竟敢如此膽大妄為,誣陷我的骨肉至親!”
賈赦面帶慍色,憤然說道。
“珏哥兒,此事已塵封多年,你我皆為血脈至親,今朝你更是位極人臣,貴為侯爵,何不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乖孫兒,你就看在祖母的薄面上,莫要再為此事斤斤計較了,可好?”
賈母趨步上前,溫言相勸。
其實,當年賈母心中便已洞若觀火,深知賈珏絕非那等行兇作惡之人。
只不過,她始終覺得榮國府若有個痴傻少爺,實乃家門不幸,顏面盡失,心生嫌隙,索性便裝聾作啞,任由事態發展。
再者,彼時賈珏當真就毫無過錯嗎?若非他日日纏著寶玉嬉戲玩耍,寶玉又怎會身處險境,招來這無妄之災!?
然而實則上,這只是那王夫人的一面之詞罷了!
“老祖宗,你休要在此處倚老賣老,裝模作樣!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清白無辜之輩?”
賈珏冷眼相待,雖承襲了原身之軀與記憶,但此仇不報,他心中實難平息。
賈母聞言,面色微沉,只覺顏面掃地,羞愧難當。
“兒子,我已想起那幾人下落!”
賈赦猛然憶起,急忙提筆疾書,寫下幾人名諱。
賈珏微微頷首,示意親兵即刻前去緝拿。
跪於地上的乳母面如死灰,滿心絕望,她深知,若將罪責推給賈珏,必遭王夫人殘酷報復;若不如此,亦是死路一條,這該如何是好?
“老太太、二嬸子,你們倒是快些!”賈珏目光如炬,凌厲異常。
“賈珏,我全然不知你所言何事!”王夫人慌忙搖頭,矢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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