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鐵盒，“這是元帥私人贈送的禮物。瑞士產，專供蘇聯高階將領使用的。”
錢伯鈞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塊做工精良的懷錶。
表蓋內側刻著俄文和中文的“友誼長存”，下方還有一行小字：贈給英勇的錢伯鈞同志。
“時間不早了。”錢伯鈞合上表蓋，沒有立即戴上，“瓦西里同志也該休息了。”
回到臨時指揮部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錢伯鈞立刻召集了王文仲、林懷瑾、孫德勝等核心軍官。
他把與瓦西里的談話內容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唯獨隱去了系統相關的部分。
“他孃的，蘇聯人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孫德勝一拍桌子，“什麼友誼，分明是盯上咱們的兵工廠了！”
王文仲推了推眼鏡，顯得憂心忡忡：“團座，戰區突然對我們這麼大方，恐怕會引起其他部隊的猜忌。我擔心...”
“擔心咱們成了眾矢之的？”錢伯鈞苦笑，“蘇參謀那邊有什麼訊息？”
一直沉默的蘇婉清開啟資料夾：“平順根據地最近多了不少生面孔。有偽裝成貨郎的，還有自稱記者的。保衛處抓了兩個，審問後發現都是衝著兵工廠來的。”
林懷瑾撓著頭上的繃帶：“蘇聯人這是把咱們架在火上烤啊。戰區那邊肯定也起了疑心，不然不會突然這麼大方。”
“不僅如此。”王文仲翻著情報記錄，“八路軍總部轉來的訊息，日軍特高課最近加強了對晉東南地區的偵察，重點就是平順一帶。”
會議室裡一時沉默下來。
錢伯鈞走到窗前，望著漸漸亮起的天色。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個微妙的十字路口——蘇聯人的“友誼”既是機遇也是風險。
接受援助意味著獲得先進裝備，但也可能被捲入更大的政治漩渦；
拒絕則可能引起莫斯科的不滿，甚至影響整個抗戰大局。
“老孫，”錢伯鈞突然轉身，“咱們的炮彈還能打幾輪？”
孫德勝掐指一算：“按今天的消耗速度，最多再撐兩天。”
“林懷瑾，坦克情況？”
“四輛能動的，但穿甲彈只剩二十發了。”林懷瑾苦著臉，“鬼子的薄皮棺材雖然不經打，可數量比我們多啊。”
錢伯鈞點點頭，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我的想法是，蘇聯人的援助照單全收，但核心技術絕不能交出去。至於戰區和其他部隊的猜忌...”
他冷笑一聲，“反正咱們427團向來特立獨行，也不差這一樁。”
“團座，”王文仲猶豫道，“蘇聯人明顯是在為對日作戰做準備。萬一他們和日本打起來，我們要不要...”
“見機行事。”錢伯鈞打斷他，“現在最要緊的是守住臨沂，其他的以後再說。”
他轉向蘇婉清，“給平順發密電，讓兵工廠加強戒備，核心車間全部轉入山體內部。再通知八路軍辦事處，請他們幫忙留意可疑人員。我注意到對方提供的照片應該是咱們近期為了擴充產能，搬到地面上的那一部分。磐石基地應該還沒有暴露，這也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晨光透過窗欞，在地圖上投下細密的光斑。
錢伯鈞的手指在臨沂和臺兒莊之間劃了一條線：“坂本支隊今天吃了大虧，但第五師團主力還在。我估計最遲到這週末，鬼子就會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
“團座的意思是...”林懷瑾眼睛一亮。
“沒錯，趁蘇聯人現在大方，能要多少裝備就要多少。”錢伯鈞的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告訴瓦西里，我們需要更多的重武器，這也是考驗他們的誠意。”
“與此同時，打鬼子要打，發展也要發展。只有自身實力強大，那麼才會有發言權，不然永遠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錢伯鈞想了想，心中琢磨好久的事情，終於下定決心和眾人透個底，“為了更好更快的發展，我之前曾經反覆思考過，眼下是做決定的時候了。”
“發展？”
“決定？”
錢伯鈞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等蘇聯人的武器裝備到位以後，咱們立刻分兵。當斷不斷，則受其亂。我們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平順基地也算是開了一個好頭！”
說完，錢伯鈞看了看眼前的眾人，除了留守在平順的張富貴，427團所有能主事的軍政人員都在眼前了。
“下面我說的內容，全是命令。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只要是還認我這個427團的團長，就必須服從命令！”錢伯鈞閉眼沉默了一瞬，又很快鄭重說道！
臨時指揮部裡的眾人聞言立刻齊齊起身，雙目直直的盯著自家團座。
而王文仲則是有些好奇的看著錢伯鈞，不知道他唱的這是哪一齣，明顯他自己也被錢伯鈞矇在鼓裡。
“一營長王遠山！”
“到！”
“磐石營自今日起一分為二，明面上427團一營長由副營長閔啟峰接任。而你的任務則是回平順挑選八百精銳老兵，挺進東北。
化名玉清營。
貔貅營和玄武營會配合你們做相應的彈藥物資補充。
你們營的任務就是給我狠狠的紮在東北三省。
搶地盤、搶人、搶資源。
只要不是和小鬼子硬碰硬，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我允許你們自由擴編，自行制定作戰計劃。
你們的目標就是打鬼子的同時，發展、發展再發展！”
錢伯鈞的話一出口，指揮部內的眾人紛紛被震住了。
王遠山向前一步，“團座我....”
“你只需要告訴我，能不能做到？”
“報告團座，能！眾志成城，戰無不勝！”
“好，記住，弟兄的命就都交到你的手裡了！你能拉起一個營，你就是青峰支隊的營長。
你能拉起一個團，你就是青峰支隊的團長。
你能拉起一個軍，老子就封你個將軍噹噹！
說不得哪一天，427團的老兄弟就靠你們來拯救了......
懂我的意思了沒有！”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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