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栓子用繳獲的三十式刺刀捅穿他肋下。
王耀順勢奪過軍刀反手橫斬,刀刃切過鋼盔繫帶時濺起一溜火星。
對岸日軍聯隊炮開始延伸射擊,但炮彈全砸在燃燒的油料庫廢墟,沖天黑煙反而成了國軍最好的掩護。
大劉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這漢子抱著通紅的炮管跳上卡車殘骸,用最後兩發穿甲彈轟塌了日軍架橋機的承重臂。
鋼鐵骨架倒塌的轟鳴聲中,王耀看見三十米外有輛裝彈藥的卡車正在倒車。
他扯下陣亡日軍的綁腿布纏住兩顆手雷,甩手扔進車底盤的傳動軸。
當孫德柱的山炮群開始第五輪齊射時,王耀正用牙齒撕開急救包。
敢死隊還剩十三人背靠背站在浮橋殘骸上,腳下漂著五具日軍舟橋聯隊軍官屍體。
西北方天空突然出現三個黑點,老秦的侄子認出是國軍的霍克三在俯衝掃射---那意味著主陣地已經穩住陣腳。
渾身是血的栓子從日軍屍體上翻出水壺,倒出來的卻是汽油。
王耀咧開乾裂的嘴唇笑了,這玩意正好給繳獲的八九式擲彈筒當燃料。
二十米外,大劉正用工兵鏟把最後一箱TNT炸藥推進河灣漩渦,水面炸起的浪花裡浮起成片的日軍舟橋器材。
......
孫德柱的耳朵早已被炮聲震得失聰,他趴在觀測哨的碎石堆後,用鉛筆在地圖上標出六十七個修正引數。
日軍野炮陣地的閃光在望遠鏡裡連成火鏈,他撕下被汗浸透的襯衣領子,衝著電話機咆哮:“全營急速射!打光最後一個藥包!”
十二門山炮同時怒吼,炮膛的灼熱氣浪將裝填手的衣服掀的翻來覆去。
一門火炮的制退機突然爆裂,滾燙的液壓油噴濺在炮盾上滋滋作響。
觀測員突然指著東南方尖叫:“氣球!鬼子的觀測氣球!”
還沒等防空連那邊有所反應。
孫德柱抓起炮兵陣地上的高射機槍的握把,20毫米穿甲彈將日軍氣球撕成破布。
失去校射指引的日軍炮火頓時散亂,他趁機命令火炮前推三百米。
炮輪碾過遍地彈殼時,一個鬼子裝填手被未爆彈炸成碎片,但剩下的炮手依然在血泊中完成裝彈。
可惜大勢已去,敗局已定。
隨著427團炮營的幾輪齊射,小鬼子一箇中隊的炮兵部隊在一陣陣爆炸中煙消雲散。
......
當錢伯鈞的懷錶指向八時四十五分,整個二〇四高地已裹上血色薄紗。
日軍第五次衝鋒被打退後,殘存的九七式戰車在反坦克壕前拋錨燃燒。
王遠山從屍體堆裡扒出小栓子,少年胸口中彈的位置還彆著半朵野菊花。
團部指揮所裡,焦永華的賬簿上新增了四十六個正字。
童耀的防空哨剛剛擊落第二架敵機,但博福斯高炮的冷卻液早已沸騰乾涸。
林秀兒突然闖入,手裡攥著褶皺不成樣子的密碼本:“指揮部通報!板垣師團將投入增援部隊支援混成第15旅團的小鬼子!”
錢伯鈞的菸灰在地圖上燒穿忻口二字,他抓起王耀繳獲的武士刀劈向沙盤:“通知各部,做好戰鬥準備,今天老子要好好的和小鬼子大幹一場,先打殘了第30聯隊,再給後面的新到的小鬼子接風洗塵!”
刀鋒在忻口陣地模型上迸出火星,“電告郝長官,204高地這裡穩如泰山。我部將伺機前出,尋找合適機會,殲滅陣前鬼子的有生力量,碾碎小鬼子的任何痴心妄想!”
正說著,錢伯鈞突然愣住了...
郝長官...10月16號...怎麼這麼熟悉?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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