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鈞突然想起來了,郝長官好像就是今天犧牲的!
心中暗恨,自己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難道梁旅長的悲劇又要重演?
他孃的,小本本上光顧了記錄敵人了。
看來,光有死亡名單不行,得弄個生死簿,有死也得有生!
顧不得再管204陣地上的爭奪戰,反正三個營長,都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足夠獨當一面了。
現在最要緊就是郝長官的安危。
錢伯鈞趕緊把張富貴叫到身前,貼耳吩咐他去電第九軍指揮部,確認郝長官的狀況!
張富貴本來就等著去發電,結果看到錢伯鈞突然臉色大變,顯然意識到什麼。
現在接到錢伯鈞的命令,自然不敢耽擱,快步向電報室趕去。
錢伯鈞在等待的時間裡,有種莫名的煩躁,生怕過會兒聽到噩耗。
在團指揮部裡不停的走來走去,急躁之下,拿起把刺刀,四處比劃,有一股想要劈碎什麼東西的衝動!
此刻,時間似乎過得格外漫長。
還好,不到十幾分鍾,張富貴去而復返,帶回了郝長官正在軍部指揮戰鬥的回電。
錢伯鈞聽完,深深的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已經快早上九點了,按照原時間線,郝長官應該在五點左右就壯烈犧牲了。
如今看來,由於自己427團的存在,分攤了54師很大的防守壓力,從而讓郝長官官那邊能夠更從容的調兵遣將。
因此沒有親身到前線督戰,自然也就沒有犧牲。
萬幸,萬幸!
一切還來的及!
不過按照郝長官的性格,最後肯定還是要趕往一線的。
想起郝長官之前的話語,“此次戰爭為民族存亡之戰爭,只有犧牲。如再退卻,到黃河邊,兵即無存,哪有官長。此謂我死國活,我活國死!”
心中的衝動,再也按耐不住!
錢伯鈞決定安排好204高地的防守方針後,抽空去南懷化主陣地走上一趟,務必攔住郝長官。
最起碼得錯過今天!
正在思索間,外面又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來人掀開帆布門簾時,錢伯鈞正用刺刀挑著發硬的綁腿在火盆上烤。
畢竟一會兒,往主陣地趕,不見得是件輕鬆的事情。
指揮部泥牆上的作戰地圖被穿堂風掀起一角,露出後面用石灰水寫的“與陣地共存亡“五個大字。
“團座!”傳令兵王二虎的山西口音帶著顫,“南溝村聯絡站急電!”
錢伯鈞沒抬頭,刺刀尖在炭火裡撥出兩點火星。
這個剛滿十七歲的後生一天前才從擔架隊調來,軍裝下襬還沾著洗不淨的血漬。
直到油紙信封在桌角磕出輕響,他才伸手按住那張帶著體溫的電文。
煤油燈突然爆出燈花。
“日軍特遣隊二十人攜帶擲彈筒,沿牧馬河故道向西滲透。”電文上的暗語在他瞳孔裡炸開,“疑似實施'斬首'行動。”
地圖上牧馬河的藍線距離第九軍指揮部不過五里山路。
“蘇參謀!”錢伯鈞的吼聲驚飛了屋樑上的夜梟。
門簾再次掀動時,帶著薄荷味的冷風裡裹進來個穿灰布軍裝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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