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遠突然抓起代表日軍的藍色小旗往沙盤一插:“請長官檢閱實彈演練!”
三發紅色訊號彈升空瞬間,整條防線突然活了過來。
重機槍的曳光彈道在空中織成火網,戰防炮的彈著點精準覆蓋反斜面。
郝長官舉著望遠鏡的手微微發抖:“這是…把德國風暴突擊隊戰術和國軍防禦條例融合了?”
“報告!結合了八路軍‘麻雀戰’的彈性防禦!”楚明遠話音未落,西北方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日軍開始炮火延伸!
周墨林突然指著沙盤喊:“彈著點集中在二道防線缺口!”
楚明遠渾身血液凍結---那個座標正是縮短三十米後形成的射擊死角!
“錢伯鈞!讓你的工兵連前出佈雷!”郝長官的佩劍隨著轉身高高翹起,“我要去前面看看!”
說完,也不等錢伯鈞拒絕,就大步離開了觀測所。
戰馬嘶鳴著衝下山坡時,錢伯鈞看見郝長官的大氅在硝煙中翻卷如戰旗。
他轉身揪住周墨林的領口:“你他媽是算準了日軍會炮擊這個座標?”
“團座!前沿觀察哨急電!”通訊兵突然從防炮洞裡鑽出,“日軍派人襲擊了我們的通訊線路,電話線全斷了!”
錢伯鈞的餘光瞥見周墨林正悄悄後退。
他猛地甩出刺刀釘在對方的軍靴旁:“周參謀,勞駕用你的德制望遠鏡看看---日軍突擊隊到哪兒了?”
鏡筒轉向的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三十多個戴防毒面具的日軍正從射擊死角突入,他們手中的衝鋒槍噴吐著火舌,彈著點竟精準覆蓋晉綏軍的彈藥囤積處!
“是特工隊!”趙鐵錘掄起大刀砍斷沙袋繩索,“他們穿了咱們的軍裝!”
轟!
日軍擲彈筒準確命中彈藥囤積點,成箱的手榴彈在連環爆炸中騰空而起。
錢伯鈞的虎口被槍柄震得發麻。
他忽然抓起周墨林的左手按在沙盤上:“給我好好看看,光讀書有個屁用,現在還要把第二道戰壕往前提三十米不?你他孃的...”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話。
二營長董景趴在焦土堆裡,嚼著滿嘴砂礫啐了口血沫,望遠鏡裡映出三十聯隊膏藥旗的暗影。
那抹猩紅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天前就是這幫畜生炸塌了石嶺關的城門樓子。
“七點鐘方向!”孫奎的吼聲混在重機槍的嘶鳴裡,這個總把領口扣到最頂端的副營長,此刻正用磨破的袖管纏住冒煙的馬克沁槍管。
他右手食指短了半截,那是之前大同戰役留給西島大隊的“回禮”。
三百米外的觀測坑裡,西島珝摘下被硝煙燻花的金絲眼鏡。
望遠鏡掃過對面陣地時,他嘴角神經質地抽搐兩下。
支那軍戰壕裡探出的刺刀反光,讓他想起大同會戰時那柄劈開自己左肩的鬼頭刀。
勤務兵捧著熱茶的手在抖,茶湯潑溼了鋪在彈藥箱上的《萬葉集》。
“讓第二中隊從側翼佯攻。”西島扯開風紀扣,喉結滾動著嚥下帶鐵鏽味的唾沫,清楚記得對面陣地上飄著青天白日旗的部隊。
一會兒功夫,郝長官居然跑到了前沿陣地的第一線。
二營的指揮所設在半里外的地窖,洞頂滲下的泥水在他呢子大衣肩章積成黑漬。
張燕來攥著駁殼槍蹲在豁口處,鼻尖抽動著分辨空氣裡的硝煙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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